能不去。”凌无双深深地凝他一眼,不再犹豫,抬步离开。
“其实你与睿渊根本就是一样的。”皇甫睿翀的视线迷蒙,声音恍惚的从她的身后响起,声音不高,却是肯定的:“于你们而言,天下比什么都重要。”
泪瞬间迷蒙了凌无双的眼,连他也不懂她了吗?
不懂便不懂吧!她既然不能回应他的情,又怎么有资格要求他懂她呢!
她脚下的步子不禁更沉重了几分。他猛然又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陪你去。”
她一怔,他已经快步追了上来,眼含泪光地笑望着她:“既然心已经给你了,不差把命也一起给你。”
“蝗虫……”凌无双强忍下眼中的泪水,对着他拼命地摇头:“你不能去。你要好好的活着。如果这次我真的回不来,帮我做一件事情。”
“不许胡说。”皇甫睿翀怒斥她的声音微微发哽。
“我是说如果。”凌无双望着他笑,眼中绽开泪花:“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就让幻影想办法毁了我的尸身。然后,你们带着素月离开,对外散播出消息,说我还活着。”
若是这一战她为了拓跋而死,她相信拓跋飏定会满足她最后的心愿,给她的亲人留一个念想,相信她还活着。
“凌无双,你若是再胡说,我便不认你这个朋友了。”皇甫睿翀恨得直咬牙,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答应我。”她知道她这样的要求会让他心如刀割,但她只能求他,他是她如今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好,我答应。凌无双,我答应你。”皇甫睿翀蓦地转身,不再看她。
他不敢看她眼中的泪,更不愿让她看到他眼中的泪。
“素月,我们走吧!”凌无双抬步迈过门槛。她多想回头再看他一眼,可是她不敢,她怕微一犹豫,她便不能这般坚强了。
素月红了眼圈,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忍下了。
因为她明白,不管谁说,谁劝,都阻止不了凌无双。
出了凌无双住的小院,两人直奔前院大厅。
她们过去时,拓跋焰烁和冀安已经等在了那里。
“公主既然已经决定了,本王就不多说了。”拓跋焰烁从椅子上起身,一撩袍子跪了下去,冀安立刻也跟着跪了下去。
凌无双静默地看着两人,知这两人给她下跪,定然是有求。
“臣恳请公主出发前立下生死状,生死与拓跋无关,均是公主自愿。”拓跋焰烁咬清每一个字,要求道。
“你们欺人太甚,我杀了你们。”素月恼怒地拔剑,直指拓跋焰烁。冀安刚要起身,却被拓跋焰烁按住。
“若是公主不愿,臣绝不会强求。”拓跋焰烁嘴上说不会强求,但那语气却有几分迫使之意。
“素月,将剑收了。”凌无双低斥一声,看着她收了剑,才对拓跋焰烁道:“单凭王爷如此大礼,又自愿称臣,本宫也该答应了王爷一心为国的请求。只是,本宫也有一个请求,想请翱王帮忙。”
“公主请讲。”拓跋焰烁打量着她,并不惊讶她的冷静,只好奇她想用自己的生死状换什么。
“拓跋歼灭鲜于之时,本宫希望你们能放鲜于卓娅一条生路。”这是她答应鲜于英珠的要求,纵使她也许没命替她完成了,但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兑现承诺。
毕竟当日鲜于英珠用了一万条命,换的不过是自己女儿的一条生路。
拓跋焰烁微一迟疑,冀安便嘲讽地接了话:“公主莫不是糊涂得分不清敌友了不成?鲜于卓雅是鲜于的皇室,斩草不除根,难不成留着她的命,等她日后来报复不成?”
拓跋焰烁之前想不通,凌无双到底用怎样的条件换回了那一万兵马。
他不信只因为休战十五日,就如鲜于英珠不信他们真会休战,埋伏了人等他们毁约,自投罗网一般。
鲜于英珠不愧是纵横沙场十几年的老将,早早就看清了局势。
当日,她能将莫邪的一万兵马囚于城中,也不过是巧胜,用了一招请君入瓮,才囚住了急于立功的莫邪。
而以锁阳城的兵马,鲜于英珠想要俘虏莫邪和那一万兵马根本不可能。除非她放火焚城,才能彻底地将那一万兵马除掉。
只是,失去了显国做同盟,鲜于的败局已定。若是她惨无人道的焚城,那拓跋他日必会效仿,以其人之道还之。是以,她放过那一万兵将,便也等于放了鲜于子民一条生路。而鲜于英珠借着这个机会,又换了她女儿一命,还真是让她占尽了便宜。
即便如此,凌无双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个条件,这会儿他也不能不顾大局的不应。
“臣只能答应公主,鲜于亡国时,保鲜于卓雅一命,若是她日后再被俘虏,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好。”凌无双知道这已经是拓跋焰烁能做到的极限了。她快步走到桌边,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笔,毫不迟疑地在纸上写下生死状。
冀安见她如此利落,震惊地看向拓跋焰烁。他还以为贪生怕死的中原女人定然不会同意。
拓跋焰烁只是淡定的轻笑,没有半分惊讶之色。
凌无双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笔,转身看向拓跋焰烁时,忽然便笑了。
拓跋焰烁被她笑得愣了下,问道:“公主笑什么?”
“王爷如此淡定,当真就那么肯定锁龙坳中的人不是大王?”凌无双笑得妩媚妖娆,如罂粟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