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那个人是谁?”
“你也不知?”冯贵妃的眼珠子来回转了转。
“以前她虽有些小谋,却还没进奴婢的眼,所以奴婢一直对她不太上心,所以才会被她寻到漏洞。”女子眼里也有一抹懊怒。
“对了,从守门的禁卫军查起,看看能不能查到背后发生什么事?”冯贵妃冷静下来,指示道。
“奴婢这就去查,娘娘,奴婢不宜久待,这就要回去。”女子把斗篷披上行了个礼然后几个闪身就出了贵绮宫,动作轻盈,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荀真出了华龙宫时,看了眼还跪着的贤妃,三皇子虽然不是东西,居然想暗地里杀了宇文泓,但他的母亲没有错,有娘还是好的。
许悠看到她眼里的那一抹羡慕,突然慈爱地轻抚了抚她的鬓边拉她离去,“想你娘了?”
“嗯,三皇子那天是真的有心要杀太子殿下,只是最后没有成功而已。”荀真见离得远了,这才小声地道,“他出事了还有他娘出面维护,尚工大人,你就当我在发牢骚吧?”
“你这孩子,有时候心肠比谁都软。”许悠的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容,又瞄了一眼华龙宫的方向,“其实这贤妃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无论落得怎样的下场也是她该偿的债。”
荀真看到许悠眼里的冰冷愤恨之色与幸灾乐祸,心下一惊,从没见过许悠会露出这样一抹神色来。
“尚工大人,您是不是……与这贤妃曾有过节?”荀真突然八卦地道。
“你这么想知道?”许悠难得勾起一抹笑地看着荀真。
荀真好奇地点点头,突然想起许悠曾说过知道太多的秘密不会是好事,遂又赶紧摇头,“属下只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许悠只是一味在前走着,目光没有看向荀真,此时她的步子有点大。
荀真惟有小跑才跟得上,尚工大人是不是生气了?她在心里揣测着。
许久,走到一处没人烟处,许悠才回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贤妃的失宠是皇后一手造成的,只因为当年是她害得皇后滑胎,这就是原因,她害了别人的子嗣,那自己的儿子的牢狱之灾来偿还这笔债也是应份的,这也就是三皇子成年都有二载了,还没有封王的原因。”
说这句话时,许悠的语气很是冷嘲热讽,而唐皇后就因为这一次滑胎才会性格大变。
荀真没想到还有这陈年旧案,大皇子的生母是因为位份低,所以才会一直没封王,三皇子居然是出于这个原因,皇宫果然是一处残酷的地方。
两人才走了几步路,后面就有人追上来。
许悠不悦地回头看着那追上来的人,“孙公公,你追上来有何事?”
孙大通看到许悠冷脸,遂笑着道:“太子殿下让老奴唤荀掌制过去回话。”
“她没空,你回去禀报太子殿下,尚工局事务繁重,还须荀真回去帮忙处理。”许悠一口拒绝道。
“许尚工,你这不是让咱家为难吗?”孙公公没想到会碰许悠的钉子。
荀真咬了咬唇,正好,她也想见宇文泓,遂拉了拉一脸紧绷欲走的许悠,“尚工大人,既然殿下派人来传,属下就过去一趟,只是耽搁一会儿而已。”
许悠没想到荀真也同意去,遂而不悦地看着她,这孩子很少会违背自己的意思。
孙大通见荀真同意,遂笑开怀,“许尚工,荀掌制都应声了,你就别固执了,尚工局虽然遭难了,可有许尚工亲自主持大局,坏不了事的,荀掌制,我们这就过去吧。”
荀真悄悄瞄着许悠那冷下来的脸,福了福,然后掉头就随孙大通而去。
“这个傻孩子,我在拉她一把,她居然不领情还要陷下去?”许悠嘀咕道,看来得想法子拆散这两人,荀真知不知道再与太子纠缠下去,她只会痛苦半生,现在还年轻,或许太子还对她有几分兴趣,但是人老珠黄呢?
男人贪欢女人贪情,看来要好好教教她这个道理。
孙大通一脸感激地看着荀真,“荀掌制,还是你通情达理,哪像许尚工?一点也不会转弯。”
“尚工大人有她自己的顾虑。”荀真道,她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批评许悠,于是语气不太好。
孙大通听得出来,微微侧目,遂不再把话题围着许悠转,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来。
宇文泓站在一处假山石的后面,看了看远处的萧萧秋景,快要入冬了,天气也变得寒凉起来,回头看到荀真小心走过来,遂伸手牵住她的手,“小心些,这里的假山石若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荀真也没有拒绝反手握住他的手,扬脸笑道:“殿下宣奴婢过来有何事?”丝毫没有凌晨两人争执时的样子。
宇文泓看到她的笑脸顿时有些呆了,看到她离得更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那夜你的身子毕竟还是受寒了,此时体虚,入冬后身子会更不耐寒,孤让人给特制了几枚补药,你拿回去后送水服了,连用一段日子,身体就会调整回来。”
荀真看到他此时的面容很是正经,也是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若是换成平日,她还是对别人的好意抱以感激的,可是听到他提受寒二字,心里的火就上升了。
所以,你宇文泓就顺便占我便宜了?她心里骂道。
然,她的脸上却是笑得如一朵花儿似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补药,好奇地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奇香飘出,看来是用很名贵的药材所制,把盖子合上,然后歪了歪头道;“殿下,您给奴婢这么一份厚礼,想要奴婢如何报答?”
宇文泓觉得今天的荀真笑得过多,总有几分不自然的感觉,不过又说不出什么来?听到她的问话,他竟有些不悦地皱眉,“孤想对你好一点也要找理由吗?荀真,你把孤当成什么了?”
“奴婢收了殿下的礼,不回报心里总是不安。”荀真睁着一双大眼睛道。
她的眼睛很是美丽,就像那高挂在天上的银河星子一般耀眼,宇文泓咳了咳,盯着她看不好,转头看向那一水湖景,“你与孤要分得这么清吗?若是这样,就当是给你今天表现的奖赏吧。”
荀真暗暗挥了挥拳头,在他又看过来之际赶紧收回,要按计划进行就不能让他起疑,“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大方收下,不过,殿下,奴婢还是心里过意不去……”此刻她刻意地娇羞地低下头。
宇文泓不禁要擦一下眼睛了,荀真这是怎么了?与平日的她差之甚远,这动作说有多假就有多假,脸上的不悦渐渐加深,遂语气不好地道:“好了,你退下去吧。”
荀真看到他的神色一如以前一般冷硬,暗骂自己用错方法,时下的女子不就是常要装那副表情吗?男子不是很爱女人那样?
该死,计谋用错了,这宇文泓的脾性还真的是难以捉摸。
突然用手摸了摸唇,想到他很喜欢吻她的唇,心下又开始计量起来,如何要把吃的亏讨回来?
宇文泓竖耳听了半晌也没听到荀真离去的动静,顿时回头准备看向她,谁知这时候,她的俏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眼睛不禁睁大了,她,她要干什么?
她是要主动吻自己?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神一动,伸手揽上她的柳腰,很想念她的柔唇。
荀真心里暗骂登徒子,感觉到他喷出的气息打在脸上,小脸上不禁羞红起来,就在两唇相接的时候。
宇文泓正等着她掂起脚尖吻上来,荀真的唇离他还有寸许。
荀真听到他的心跳声,心下突然不由自主地狠跳了一下,她这是怎么了?忙定了定心神,就在她的唇要碰上他之际,她屈起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宇文泓的胯下踹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踹男人的这里他们会痛?但那天现学现卖踢的那个男子时,那个男子可是呲牙裂嘴地痛得倒地。
果然,宇文泓被她踹了那一脚,脸上不禁有几分扭曲,“该死的,荀真,你居然敢踹孤这里?”
“有何不可?尊贵的太子殿下,你趁我病倒晕迷所做的事更甚于此百倍,踹你一脚还是好的。”荀真扬着小脸道。
他越痛,她就越开心。
宇文泓捂着那痛处,两眼看向荀真,“所以你靠近孤,让孤以为你要亲我,然后不设防被你踹中?”
“殿下的功夫,奴婢比不上,好在还记得你登徒子的本色,怎样,殿下,这一脚的滋味还好受吧?”荀真笑得很开心地弯腰看着他抽搐起来的俊颜。
一直在他的面前吃亏,这次总算是扳回一成,这感觉很不赖耶,她笑得很没心没肺,殊不知落在某人的眼里,笑意同样是很深。
“孤就算轻薄了你,你也踹了孤一脚,这下可以两平吧?”宇文泓扭曲着俊脸道。
“好像我比较吃亏。”荀真讨价还价地道。
“你不知道踹男人这里,很容易会断子绝孙的吗?若孤将来没有子嗣,就唯你是问?”宇文泓一脸威胁地道。
荀真一脸不信地道:“得了吧,殿下别吓唬奴婢了,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若有这么严重,内侍省招太监时还要动刀子干什么……”
宇文泓突然一把抓着她的胳膊,这回的俊脸可是铁青了,“你还去看内侍省招太监?”
“呸、呸、呸,奴婢才没那么无聊?只是听人说的罢了。”荀真想到方瑾说过这些话,看到宇文泓好像恢复过来了,遂又胆子大地趁他不备又补了一脚。
宇文泓没想到她还踹上瘾了?居然又多踹一脚?手上突然一松。
荀真看到他的狼狈样,破坏了他一直高高在上冷峻的样子,笑得更是开心,看到他阴沉下来的俊脸,怕他现在就要与她算账,身子一转,朝他摆手道:“殿下,奴婢还要赶回尚工局,就不奉陪了。”
此刻,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荀真竟哼起小调把那瓶补药抛起来又接住,显示出好心情。
孙大通不禁摇摇头,看到太子仍弯着腰,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去指责荀真的不敬,忙上前去扶着太子,“殿下,可有伤着哪里?荀掌制也是的,怎么可以拿这儿来开玩笑?伤着了怎么办?”他会被皇后娘娘砍头的。
宇文泓的目光一直看着荀真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了,这才站直身子,脸上哪有痛苦之色,看得孙大通一愣一愣的,刚刚还担心若是太子向他看齐了,那就是宇文家的不幸了。
“殿下,不痛了?”孙大通问得小心翼翼。
宇文泓板起脸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孤真的会被她踹到?”
事出反常必有妖,荀真异于平常的举动让他暗暗留神,当然他也是被她踹到了,不过当时已第一时间避开要害,仅仅是大腿肉被踹两下,哪里就真的会痛?
“是假的?”孙大通惊呼,“吓死老奴了,若殿下以后不举怎么办……”感觉到宇文泓杀气腾腾的眼睛,他忙掩住口,然后打了自己一巴掌,讨好地笑了笑,“殿下是故意作戏给荀掌制看的?”
“她心眼小,总是拿上回的事情来做文章,孤就顺势演一场戏给她看,她心里舒服了,以后也不会总提起那档子事来秋后算账。”宇文泓心情颇好地解释给孙大通听,闲庭信步地领头沿着湖边而走。
此时,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他的心情也不错,就让那小气的女人高兴吧。
“殿下,老奴很好奇您做什么得罪了荀掌制?”孙大通感觉到太子的好心情,遂扬了扬拂尘追问道。
宇文泓回头阴深深地看向孙大通,“你真的想知道?”
孙大通顿时倒退几步,殿下很可怕,忙摇头,“老奴不想知,殿下,老奴说错话了。”
“自己掌嘴。”宇文泓背着手继续走着。
孙大通惟有边走边自刮嘴巴,这让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太监偷笑不已,从来没见过孙公公如此出丑的。
永德宫。
柳心眉正与安幸公主两人正在下棋,可那随意落下的棋子都可以看得出两人的心不在焉。
安幸公主的目光老是眺望向外边,朝一旁的宫女不耐烦地道:“还不去打听看看,这次尚工局闹的事情如何收局了?”
柳心眉冷眼看着那宫女跑出去,执起一枚黑子下到棋盘的一角,“公主何须如此浮躁?这次姑姑亲自出马,据说都已经布好了局,又岂会失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荀真滑溜得很?”安幸公主咬牙道,重重地把白子下到棋盘里,“对了,我们私下里放出的流言好像一点用也没有?至今也没见到她被皇后或是贵妃唤去问话?”
想到这个就心烦,安幸公主脾气一上,把棋盘一推,立时:“叮当”的声音在地面上响起,很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
柳心眉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碗,轻拨喝了一口,“你生气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好像最近她出入东宫的次数也过于频繁?”难道上回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殿下也不动怒?
“好表姐,你给本宫想个主意?如何让高侍郎的心落在我身上?”安幸公主拉着柳心眉的手猛摇着道,“本宫向母后提过,可母后至今也不给个准信儿是不是要招高文轩为附马?”
柳心眉本来就有烦心事,被安幸公主这么一摇,心下更烦,随口道:“生米煮成熟饭,他不娶你也得娶,不然就得满门抄斩。”
安幸公主却是松开手,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生米煮成熟饭?
柳德妃回到宫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众宫女都蹲在地上捡那黑白棋子儿,女儿与侄女都发着呆,“都怎么了?自家姐妹还置气?”
柳心眉听到姑姑的声音,赶紧起身行礼,“姑姑,事情都妥了?”
“妥什么?我们啄雁不成差点被雁啄。”柳德妃道,裙子一摆坐到首位上。
“她那么走运?”安幸公主恨道。
柳心眉在一旁咬着手指沉思起来。
荀真高举地抛着瓶子走在宫内的巷子中,那轻快的步子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突然有人从墙角闪出来抱住她,吓得她忙把瓶子接住,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像宇文泓一样的登徒子?
她一脚向后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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