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车夫去朝阳台见九王,九王还跟以往一样闲适地倚靠在栏杆上。
哪怕没有了暗处盯着的眼睛,九王还依然是九王,或者说,不管有没有人盯着,他都是这幅模样。
白面车夫默默看着半晌,说道:“那个老相国带着一干人在大殿上静坐,要人把王爷赶出王宫。”
这些文官就是这样,老以为静坐绝食,这天下人人都得让着他们。难为燕王这样残暴的人,这些言官还能保持住这样的骨气。
九王笑了笑:“不用担心,宫里的去留不是他说了算的。”
说了算的在床上躺着呢。这辈子说不定都起不来了。
白面车夫幽沉的眼眸有一丝清淡:“燕王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前,他因为俞妃之死,下令把所有太医处死,那个时候,燕王宫新换上来的太医,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燕王对所有人如同防贼,却永远防不了给他治病的太医。那慢性毒就是二十年来太医一点点下的。直到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二十年前燕王宫忽然大批甄选太医,这给了宫外的九王一丝可乘之机,但是九王却并不知道,当初所有太医身死,换上新太医背后的缘由。
直到那个小宫婢讲的故事。原来这背后还有一个女人,叫俞妃。
九王的目光看着朝阳台下的清光,有时候,连他也相信,冥冥之中有注定。
白面车夫再次开口:“既然王爷现在没了危险,是不是可以……”
红腰可以再回来,南家人也不再被追杀。
九王摇了摇手指,说道:“不行,虎符能调动的是燕宫禁卫军,这皇宫之外的地方,还不是我说了算。”
话是事实,但是现在燕王宫已经是九王的了,间接地说明九王已经有了权力。
“不过,确实想知道红儿怎么样了。”九王的深眸里浮现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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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腰现在过得很不怎么样,她有一种想把姬无双脖子扭断的冲动,她甚至后悔从乞丐窝里出来,被人发现没有心跳又怎么样,她宁愿最终被别人当做怪物,也不想和姬无双这样的人为伍。
罗红柔被姬无双送回了小姐的闺房,这一切都是因为红腰,他要红腰看着罗红柔,又要红腰夺走罗红柔的身份,有什么比让两人真正朝夕相对要好。
红腰面对罗红柔的时候,愧疚和罪恶就像潮水将她淹没,越是这样,姬无双越是感到开心,他在红腰耳边徐徐诱惑:“对,就是这样,你要把罗红柔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抢过来放到你自己身上,你但凡有一点做不好,本王就让罗红柔彻底在这世上消失。”
每当如此,红腰就觉得自己更向深渊滑了一步。
她干脆想,自己死了就没有这样多问题了。她看着桌上的杯子,摔碎之后放干了血,应该没有人再能活得下去。
红腰知道自己虽然和旁人不同,但其实她每一次的“死”,说白了都更像是濒死,濒死跟真死永远有着一线之隔,而这似乎就是她身体的奥秘。
红腰的手已经在不自觉间伸向了杯子,在那一瞬间她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她其实并不愿意拿住杯子,更不愿意做接下来她想的事,红腰有些颤抖不堪,她不该是这样脆弱的人,脆弱的连个杯子都拿不住。
她忽然发现她惧怕死亡,她红腰,曾经用白绫自缢毫不后悔的人,此刻竟然惧怕起了死亡?!!
红腰浑身都炸开来,在她还意识不到的时候已经后退了数步,远远离开了那只杯子。
耳边有恶魔一样的声音:“这没什么可耻的红儿,只有生无可恋的人,才会想要结束生命。”
红腰惊悚回头,却被姬无双一把抱住了腰,还有脖子也被捏住,口中困难地说不出话。
姬无双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意味深长:“红儿,其实你有些太看重自己了,你以为你一个人死了,能改变什么。是能让天下分裂的土地重新合并,还是能让陈燕两国兵戎止戈。什么都不会改变的,红儿,你死了也一样。”
红腰终于被姬无双推开,她跌倒在凳子旁,惊恐莫名地看着他。姬无双淡淡地弹了弹身上,看着红腰仍旧是一张冷漠的脸:“本王以陈王姬芜君的名义告诉你,你要是想死,我会让这罗府其余剩下的人都去陪葬。”
冷冰冰的不像是有感情的人说出来的,姬无双讽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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