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不住。
所以,一个不重的吻,稍稍解了馋之后,傅晋司便不敢再肆意停留。
乔杉杉进入到宿舍里,才发现里面的设施简单得一目了然,两间约三十多平米的房间,还有两间不大的卫生间。
房间里面是那种简单的床板,上面铺了一些棉被,就是一张张简陋的床,还不如在岚山军校的行军床。卫生间内设施也简陋破旧,只能勉强解决人的基本需求,其他就再也不能保证什么了。
乔杉杉从行囊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在卫生间内洗漱了一下,把衣服浸在肥皂水里。
忙了一天的她,一沾到床板,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都在一间大房间内,乔杉杉身旁睡的就是乔颖儿。
乔颖儿看着乔杉杉香甜的睡颜,眼底闪过一丝狠狠的不甘。
这一天下来,她面对的都是重度烧伤的病人,那种烧伤程度远远超过以前她在人民医院收治的。从早上忙到现在,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一回到休息的地方,面对的又是如此困苦简陋的住宿环境,乔颖儿明明很累,但是偏偏倒在床上,睡意全无。
房间内并没有开灯,但借着月光,乔颖儿能看见乔杉杉的唇角漾着那一丝笑意。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乔颖儿不懂乔杉杉到底为什么能那么乐观?
不想再看到乔杉杉那张睡颜,乔颖儿烦躁地卷起身上的被子,转过身不想看乔杉杉,强迫自己休息。
一夜的时间,不过六七个小时。
即使睡得再安稳,但在这样条件下,睡眠质量不会太高。
乔杉杉她们一行人稍稍吃了一些早餐,就又开始回到医务室的病房,进行工作。
在复查那个得了霍乱的少年时,乔杉杉与顾洛衡不由在同一个病区内再次撞见。
乔杉杉刚想和顾洛衡打个招呼,但顾洛衡却是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轻描淡写地睇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其他病床走去。
正在乔杉杉疑惑不已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抓了抓她的衣角:“姐姐,你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哥哥好像有点生你的气……”
“我和他……”
乔杉杉仔细想了想,她和顾洛衡之间应该有点误会。
“你放心吧,我没有和那个哥哥吵架……”
因为要治疗的病人太多,乔杉杉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想着如何接触和顾洛衡之间的误会。
撇开与救人无关的心思,乔杉杉对着那少年微微一笑,手放在少年的额头:“你的高热也退下去了,但是现在应该还有一些低烧。等会儿,我再帮你静脉注射一些药物,再给你补充一些钾,晚上开始就可以进食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了。”
“姐姐,你真好……”少年似是回忆起过往,眼底涌起无尽的悲伤:“姐姐,如果你早点来的话,或许我的姆妈就不会死了。”
“姆妈?”
“姐姐,在我们这边,是妈妈的意思。”
“你的姆妈?”乔杉杉喃喃地问道。
“她也是和我一样的症状,但是还没被这里收治,就已经……死了……”
乔杉杉这才想到……少年十二三岁,理应有父母陪在他的身旁,但是从她为他医治开始,她就没有见到过他的父母。原来不是父母遗弃他,而是少年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办法陪在他的身边。
听着这些话,乔杉杉的心里很沉重。
霍乱,在现代医学下,并不是太严重的病症,只要对症下药,存活率很高。
但是,这里的条件太差,医疗人员跟不上,所以一场霍乱就足以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时之间,乔杉杉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面前这个纯净无邪的少年。
“姐姐——”
“嗯?”
“姐姐,你不要骗我哦!你说,我会不会和姆妈一样死了?”
“少胡说了!”乔杉杉站起身子,故意板起脸来:“你才不会死,我去拿药剂过来给你注射,你给我乖乖地在这边等着。”
乔杉杉转过身子,不让那少年看到,她的眼眶却有些湿润。
如果说……
一开始支持她来印克边境线最重要的理由是,是想能时不时地看到傅晋司。
那么现在,她却更明白,自己选择来这边,身上所开始承担的那份责任。
她……是一名医生。
乔杉杉走到药剂室拿药的时候,却遇上同样也在里面拿药的顾洛衡。
顾洛衡很轻易地便看到乔杉杉那红彤彤的眼眶,不由地蹙起眉头。
“怎么?已经开始受不了这里……的苦?”顾洛衡的目光落在乔杉杉的身上,但是声音里却透着淡淡的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