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伤口,却一阵一阵的痛。
他用力搂住夏婉婉,低沉优雅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不用担心,有我在。”
夏婉婉觉得她想哭,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随着傅子弦的安抚她的心情也一点点变好。
“子弦,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子弦道:“把公司卖了,宣布破产,越快越好。”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的父母还借了高利贷,越晚还利息越高,必须在一个礼拜内把事情处理完毕。”
夏婉婉点头,难受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问傅子弦:“如果我没接到法院的通知,不知道夏家的情况,高利贷的钱一直还不上他们会不会找上我?”
傅子弦点头:“会,他们中有些人是亡命徒,什么都做得出来。”
夏婉婉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因为心底的凉意而竖了起来,接着便是无尽的愤怒。
傅子弦眸色微动,低头吻了她一下:“他们不懂珍惜,我永远不会放开你。”
夏友同他们留下了一地鸡毛,所幸夏婉婉这么多年在职场也不是白拼杀的,她第一时间组织了几名重要股东。
开完会议后,宣告破产。
破产后开始着手变卖公司现有资产,发工资还债务。
一周后终于将公司的事情解决完毕。
从此以后,夏家彻底在这个圈子消失,夏婉婉也不再是夏家大小姐,而是‘阳光’的一名普通员工。
在老宅被查封前,银行通知夏婉婉来收拾一下私人物品。
夏婉婉想着起码要把妈妈的遗物带走,和傅子弦一起开车前往老宅。
老宅是夏家鼎盛时期建的,豪华气派的程度不亚于现在的傅家。
但夏婉婉在外面总觉得这像一尊巨兽,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威严又可怖。
赵玲的遗物被夏友同全部塞在阁楼上,那里长久没人居住,已经积了一层满满的灰。
夏婉婉对妈妈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依稀记得在她读幼儿园的时候,妈妈每次都会穿着白色的棉料连衣裙,站在小区门口等她。
当黄色的校车出现的时候,她温婉又苍白的脸上才会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个箱子引起了傅子弦的注意,他打开一看发现是十几本笔记本。
随手抽了一本,字体清新飘逸,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写出的字。
“这箱是你妈妈的日记。”傅子弦说道,他把日记放回箱中,“你要带走吗?”
夏婉婉摇头:“我觉得妈妈应该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日记。”
“带回去吧,留个念想也好。”傅子弦淡淡说道,“我甚至连念想都没有。”
夏婉婉一愣,鬼使神差的点头了,她抱住傅子弦,轻声道:“有我在。”
傅子弦笑了,眼神温和,语气温柔:“快收拾吧。”
赵玲的遗物除了一箱子日子还有一个首饰盒的小配饰,其余的便什么都没了,夏婉婉连她的照片都没找到一张。
傅子弦微微拧眉:“就算你妈妈去世的早也不可能连张遗照都没有。”
夏婉婉有些无奈的说:“我小时候问过我爸关于妈妈的事,他什么都有说,如果我问多了他就会发火。”
傅子弦欲言又止。
夏婉婉注意到他的神态,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傅子弦沉吟片刻,道:“我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夏婉婉盯着手中的日记若有所思:“或许我该看看这些日记。”
车子开回家中,傅子弦率先抱起那一大箱日记上楼。
夏婉婉盯着手中的胸针,她记得这块胸针,小时候夏友同经常在外面鬼混,几天几夜不回家一次。
每当他不回家时赵玲就会戴着这枚带夏婉婉去逛街。
她记得赵玲经常会带她去一家店,去一家……什么样的店?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夏婉婉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关于那家店的任何咨询。
夏婉婉自嘲一笑,她连自己母亲的长相都记不清楚了,怎么可能还记得那家店?
傅子弦放下箱子,粗略看了眼说:“日期是从左到右排列的,最上面的是最早的,越往下越晚。”
夏婉婉将首饰放好之后,拿起最早的那本日记。
日期是二十八年前,那时候她还没出生。
‘1989年6月12日晴
离开S市的第一天,终于离开那个牢笼,心里很是愉悦,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
夏婉婉眯起眼睛,问傅子弦:“你觉得S市是哪里?上海?”
“不知道。”傅子弦回道,“有很多市是以S开头,而且二十多年,很多市区都重新划分了。”
夏婉婉继续往后看。
赵玲的日记写的很详细,一天能写好几页,基本都是她每天发生了什么事,对这件事的感悟以及这件事给她带来了什么影响。
往后翻了几页都是关于她找工作的事,基本也都是在感叹医院重男轻女,她是国外学成归来的人类学家,却因为是女生每次被拒之门外。
最后她一狠心决定一个月不写日记准备考进警局。
翻开第二本的时候,时间断了一个月,而她已经变成了警局的法医。
夏婉婉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妈竟然当过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