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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饭店打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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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对林记者介绍说:“三年前把自己服装厂整体搬到契墟来。就是看中了这儿的劳动力价格便宜。”

    上千平方米的车间,一排排工业缝纫机在‘哗,哗’地响着。一个个年轻女孩着工装,正在低头忙碌着缝制西装。

    老板说,这个‘北星’是通过香港的经销商,贴上法国的服装品牌,然后才在欧洲市场销售。

    “这么说,咱们只是欧洲服装公司的一个加工车间喽?”林记者问。

    “可以这么说吧。”广东老板说,

    空气中有无数细小的白绒毛在飞舞着。

    在车间里走了一会儿,林记者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他们就在老板的陪伴下出了‘北星’大门。

    上了丰田越野,林记者说:“咱们这个国家,是以劳动力的廉价做为优势,通过投资来拉动经济,雇的劳工用极低的劳动生产成本作为竞争力去驱动市场扩张,在我国沿海的‘三来一补’工厂,压低工资成本成为制度行为。”

    吴波说:“我看一个资料统计,说是中国每年出口到西方各国共有53亿双鞋,仅得到总利润的20%,其余的80%被发达国家获得,我们是处于价值链的末端。”

    苏科长也说:“我看一个资料,说富士康作为苹果公司代工商,它总共有23万工人,如设在美国,它的生产成本将增上百亿美元。”

    吴波说:“所以,很多来中国投资的外企老板有了经验,他们知道雇男人不如雇女人,雇城里女人不如雇乡下女。因为乡下姑娘对工资要求最低。所以,大量的劳动力密集型企业,成批乡下妹被圈入工厂,每天干十几个小时,这是三资企业的经典模式。”

    林清莲说:“我们生活在巨大差距里,东西部的差距,城乡差距,贫富差距,我们的经济总量已居世界第二,但是人均好多指标都在百名之后。”

    “穷人家的孩子向父母要球鞋,富人家的孩子要飞机。”吴波说。

    丰田越野行驶过一所贵族学校,校门口聚集着上百辆各种轿车在等着接学生。

    吴波说:“贵族学校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

    “贵族学校的校风并不好,他们寄宿比富,比谈恋爱,比打架,就知道攀比,一身臭毛病。”苏科长说。

    “去年我去太行山去采访,长山县长的女儿率众殴打环卫工之女,竟然往那女工的嘴塞入用过的卫生巾,多令人恶心?”林清莲说:

    “小女生仰仗老子有权横行,到底是谁令人恶心,不是很明白的么?”吴波说。

    “我知道那个开宝马的,是煤老板的保镖来替主人接儿子的,”苏科长说。

    “官二代在犯法时喊:我爸是李刚,富二代在犯法时高喊:我爸是李嘉成!难道他们留给子女的仅有物质财富?”林清莲说。

    “其实,通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让自己的子女有良好的品质和人格,比给他们留下一座金山都重要。”吴波说。

    车窗外,闪过检法大楼的高大建筑。

    “我认识一个律师朋友,他上次请我吃饭,说他每次为人代理案子,如果不向法官行贿就难以胜诉,”苏科长看了一眼窗外那楼的影子说。

    “那不是堕落为一个‘讼棍’了么?”吴波说。

    “是呀,我平时见他,就喊他‘讼棍’的外号。”苏科长笑着说。。

    “律师和法官如果没有良知,没有一点职业道德,那就很容易沦落为一个‘讼棍’。”女记者说。

    “国人对钱过度追求,象中毒一样,陷于某种集体抑郁,有一种普遍的焦虑感,”吴波说。

    “钱对幸福的消解和压迫很沉重的。”苏科长说。

    车子行驶过辽都大剧院。

    影院旁边的矗立着十多米高的巨幅海报:是张艺谋的大片《十面埋伏》正在上演。

    林清莲说:“我是最不乐意看这种大片。”

    “为什么呢?”苏科长抬眼,从后视镜中看着女记者的脸问。

    “《十面埋伏》果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这部“假、大、空”的影片重蹈了《英雄》的覆辙:一方面滥用好莱坞的华丽电影修辞,一方面制造了各种叙事上的低级错误。“林清莲说。

    吴波说:“我看了这个片子,两个捕头和一个女人的三角爱情故事,被演绎得捉襟见肘,破绽百出。”

    “《英雄》也是在宣扬一种暴力美学,它的时空宏大,大面积的士兵方阵,它的建筑很庞大,意志统一,生活奢靡,暴力高涨,屠杀嗜血,在骨子里是一种权力崇拜。”林清莲说。

    “用2亿人民币堆出来的豪华影片,却显示人文精神的贫乏。”苏科长说。

    吴波点点头:“我原来认为这种大片,只是过于重形式,内容上很空洞,现在经你一分析,我还真是很受启发。”

    车子行驶过一片新开发的高档花园小区,小区的大门很壮观,从大门望进去,里面的绿树假山喷泉,很是漂亮的样子。

    “这小区的房价能有多少?”林清莲问。

    “可能是每平方米在七、八千元吧?”苏科长说。

    “对于契墟人平均三千元的工资水平来说,每平方七、八千元也是太贵了些。”林记者说。

    “林记者您说,这房价高的原因,到底在哪儿呢?“苏科长问。

    “房价过高,其主要原因,我看在于政府过多偏重其商品属性,忽视其生活必需品民生属性,我倒是希望,政府采取积极的措施,把房价降下来,比如我们京城,四环以里,每平米二、三万的均价下降50%,挤掉暴利的泡沫,“林清莲说。

    “到底是大记者呀,看问题一针见血。“苏科长佩服地说。

    “我也是到处信口说说而已,而且常常被人讥讽为太执拗,书呆子气十足。”林记者自嘲地笑着说。

    中午在契墟大酒店吃饭。宣传部长从另一个饭局过来,陪着林记者喝了几杯酒。林记者说下午要到吴波的景区去看看,就不用苏科长陪了;

    “那也好,如果你们需要去哪儿采访,随时给我打电话。”部长说。

    傍晚,吴波开车拉着林记者。

    车子驶过大王庄,看着那一片扒了的房舍,有砸桩机在打地基,

    路边,地里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在稻田劳作,背着塑桶在给稻苗打农药。

    林清莲通过车窗,望着田地里正在忙碌的农民身影,慢慢地说:“中国农业土地制度落后,耕地碎化,小农经济的科技水平低,人口压力大,问题在农村,但是根源却在城市。”

    “为什么说根源在城市,”吴波问。

    “因为多年来,我们对农村扶持不够,对农业取之过多,给予的少。”林清莲说。

    吴波拉着林记者来到潢水湖景区,在湖滨甬路上散步。

    他俩来到湖上乘坐游船。

    望着清澈的湖水,林记者说:“我们脱衣下去游泳吧?”

    “今天天气有些阴晦,湖水有些凉,”吴波说。

    “那怎么办呢?”林记者有些失望。

    “咱们去游泳馆吧。”吴波说。

    “好呀。”女孩说。

    在景区的温泉游泳馆。1.5米深的池水清澈见底,柔和的灯光直身天蓝色的池底。

    “吴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呀?”女服务员笑着问。

    “哈哈,陪一位朋友来玩。”吴波笑着说。

    女服务员殷勤地为他俩打开了泳馆所有的灯,

    于是,各种光线交织投射在身上,红色的、黄色的、橙色的、紫色的……

    吴波看到了着泳衣的女记者,看到林清莲身上所发出的那种迷人的光辉。

    林清莲合上双眼,头靠在池壁边,让长发随波浪起浮,内心的满足和充实悠然升华。

    “水的温度行不行呀?”女服务员在池边问。

    “温度可以的,你去忙你的吧。”吴波头冲着岸上的女服务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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