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臣两下:“硌着她了!快把她放下来,憨货!”
孟萋萋被向鼎臣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她替自己顺了顺心肺。仨人对视一眼,皆傻笑出声。
“从今往后,我们三人——”
“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
梦境里孟萋萋这十几年的人生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放了个遍,生命中重要的时刻在她脑海里轮番滚过。
梦的最后片段,却是披在向鼎臣身上的那件外衣挂在崖壁上的情景。
她惊坐着醒来,外头仍旧是暴雨拍打在房檐的声音。眼睛里的灼烫已经渐渐消退,但她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你醒了?”
还未等她出口喊林景行,耳边忽然响起这么一句阴沉沉的声音。这声似蛇一般忽的钻入孟萋萋耳里,引起她的一阵寒意。
她皱着眉,查找声音的方向。暴雨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在这千万种声音当中,孟萋萋耳廓微动,她对准说话的人的方向,冷冷道:“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却是先鼓起掌来,他笑着:“萋萋,终究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纵使瞎了一双眼,也能察觉到我在何处。心中有眼,便不能称为瞎了。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宝贝,越来越喜爱。”
“子熙,是你!?”孟萋萋惊诧,她被魏子熙的口气引起鸡皮疙瘩。在她记忆中,魏子熙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这样的。
“你终于注意到我了?”他似是来到了孟萋萋面前,孟萋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魏子熙啧啧两声,伸手拽上孟萋萋的手腕:“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这样避着我,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筹划了多久吗?”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孟萋萋猛地将他手甩开,被他逼退至墙角:“你跟外面那伙人也是一起的?”
“这是自然,没有我的带领,他们也寻不到这小竹楼来。”魏子熙伸出一根手指抚上孟萋萋冰凉的面颊,他本是温良的长相,此刻却显得十分阴鸷可怖。
“魏子熙,你不止背叛了王爷,还背叛了你的父亲!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等盛嘉彦来了……”
“你以为他还来的了么?”魏子熙不耐的打断孟萋萋的话:“楚国攻城,襄王谋逆,在这内忧外患之际,你觉得他还来的了么?”
他抚摸着孟萋萋形状姣好的唇瓣,眼里露出痴迷的神色:“亦或说,他就算想来,这扬州到京城的距离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天一夜。到时这里早被我料理妥当,他来了便是瓮中捉鳖,死的更快罢了。”
孟萋萋一巴掌想要打上他的脸,却发现自己四肢软弱无力,她这一巴掌被魏子熙伸手拦下,孟萋萋急的怒骂了句:“你疯了!王爷兵败,你的父亲作为他的亲信下属,在王爷死后他也难逃一死!”
魏子熙深深细嗅着孟萋萋的发香:“那只能说他投错主,我与他在家时是父子,此时只是对立关系。既然如此,他的死活与我何干!”说罢他牵起孟萋萋的一根手指:“我一直不敢相信,我有朝一日可以离你这么近,这样的亲昵我只在梦里见过。你知道么萋萋,每当看着你与盛嘉彦那般亲密,我只恨我无法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孟萋萋一阵反胃,使劲全身力气将他推开:“畜牲!”
她拼命想要运用意识,却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无法集中精力,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她越这样挣扎,魏子熙就越是满意。他也非常希望看到平时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孟萋萋,是如何在他身下承欢的。他更想见到盛嘉彦在知道孟萋萋已经是他的人之后,该如何的大发雷霆,却无能为力。
但还未等他触碰到孟萋萋的衣襟,他的小腿处便突地剧痛起来。
手脚被捆绑住的林景行不知何时来到了魏子熙背后,竟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小腿不松口。
“不知死活的东西!”魏子熙眼里腾起怒火,一脚将林景行踢开。
林景行痛呼一声栽倒在一旁,这一声被孟萋萋听见,她惊慌的四处用手去寻:“景行,是不是你?魏子熙,你对他做了什么!”
魏子熙为了发泄怒火,一脚又一脚的踹上林景行的肚子,嘴里还不住的骂骂咧咧:“以前总坏我好事,如今也是,看来你当真是活腻了。也罢,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他说罢,回头抄手拿起一旁的矮凳子,往林景行头上狠狠一砸。
但林景行并没有传来痛呼,反而是带着哭腔大喊一声:“爹!”
林高山刚刚醒来,便见魏子熙要砸死自己的儿子,他想也没想的扑过去挡了这么一下。之后他竟一句话都没说出口,软绵绵的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