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千城听着湘羽的话,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楚洛衣身上,似乎想要听她说些什么。
虽然,他知道想要依靠一株草药是绝对不会改变楚洛衣对自己的仇恨的,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又在盼望着什么?
楚洛衣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看向欧阳千城冷声道:“殿下是拿这株草药来恶心我的么?”
欧阳千城一时语塞,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咄咄逼人的楚洛衣,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湘羽善解人意,轻唤了声:“洛衣?殿下也是一番好心...”
“好心?算了吧?我看殿下送去的不是还魂草,而是断魂草!”楚洛衣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凌厉。
欧阳千城,你到底要怎样,害的我家破人亡还不够,害的我险些一尸三命还不够,如今却还要将我同北流云分隔两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洛衣...这是?”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还魂草上沾染了剧毒,若非当日大夫以马试药,单是依靠普通的鉴别,怕是难以发现还魂草上沾染的剧毒,欧阳千城,你要我谢你什么?谢你差点害死我的孩子?”想起当日,楚洛衣的眼睛有些发红。
欧阳千城藏在袖中的手有些收紧,剧毒?还魂草上竟然沾有剧毒!
欧阳千城的心思一闪而过,当日接触过还魂草的只有他和黑河以及夏紫琼三人,黑河应该没有理由这样做,那么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只要一查便知。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夏紫琼闻言忍不住脚步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撞在了身后的栅栏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轿子里的人竟然会是楚洛衣,她不是大楚的皇后么,她不是已经嫁给了北流云么?为何如今竟然会出现在南昭的军营!
夏紫琼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她不敢想象,若是欧阳千城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处置她!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佯装镇定,将目光落在了欧阳千城身上,欧阳千城对此却好似毫无所觉,根本没有转过头来看她。
“可是..没有这株草?洛衣姐姐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湘羽一时不查,习惯性了唤了当年的称呼。
楚洛衣微微一愣,也没有多说什么,垂下眸子轻声道:“剖宫。”
湘羽脸色一白,目光落在楚洛衣的肚子上,难以想象出她当时要经历怎样的痛苦,一时间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欧阳千城的身躯也是一震,就因为那株草上染了毒,逼得她不得不押上性命剖宫而为么?
草原上一时间平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在呼啸,士兵们的操练声似乎也逐渐远去,几不可闻。
“走吧。”楚洛衣回头对着小六子开口,直接走进了围栏。
停下脚步,看着一顶顶黄白色的帐篷,一时间不知道欧阳千城打算如何安置自己。
见她回头望向自己,欧阳千城的心头闪过一抹慌乱:“湘羽,你将她带到主营旁新搭建的营帐里去吧。”
湘羽点点头,领着楚洛衣走向了营帐的方向。
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欧阳千城依旧有些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现实却明明白白的再告诉他,一切都不同了,他的洛儿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模样,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记忆也早已开始生锈。
夏紫琼依旧紧张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之后,走上前站在欧阳千城身旁小心的试探道:“殿下可要回到营帐中歇息?”
欧阳千城扫了她一眼,点点头道:“走吧,我也乏了。”
夏紫琼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待到欧阳千城离开之后,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只是随即冷静下来之后,夏紫琼的眉头依然皱了起来,她不会傻到认为欧阳千城没有怀疑自己,自己如果他知晓此事是自己所为的话,他又会怎样处置自己?
重新思量起来的夏紫琼内心更加焦灼,恨只恨命运弄人,楚洛衣这个敌国的皇后竟然能够出现在南昭的军营,这是她怎样也想不到的。
而另一面,湘羽带着楚洛衣走入营帐之后,微微一愣。
楚洛衣倒是没有在意太多,将两个孩子放在床榻上之后,坐了下来,给湘羽倒了杯茶。
不知道是怕欧阳竞轩打扰到楚洛衣,还是在担心什么,湘羽让嬷嬷将他带了回去,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湘羽看着桌子上精致的白玉茶盏,眼中闪过一抹酸楚,轻声道:“他待你还是这般用心。”
楚洛衣看着此般模样的湘羽,忍不住轻声道:“湘羽,不要陷得太深,这样只会苦了自己。”
湘羽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洛衣,其实他心中挂念的还是你,也许他自己还不知道,可是我却看得明白。”
“挂念又怎样?我楚家满门的性命岂是他一句挂念就能偿还的?”楚洛衣的眉峰一挑,语气变得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