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人程佳夏槿伴着茶香,美景细细想着,脱口而出“兰若有信竹相怀”。她看向皇上眼睛等着看皇上反应。心里忐忑着。
敏贵人茶涌轻沸品浮沉。啜一口清茶,枸杞菊花浮一片红枣,当真娇艳:“妾在诗书上毫无造诣可言”。言出时模样也是难得的一本正经。
程佳夏槿见贵人这样说,怕她尴尬附言:“姐姐切莫伤心,这诗书要你想学,只管来找妹妹就是了。妹妹愿与姐姐交流互补”。
这才人心肠倒也是好的。敏贵人斟了一杯茶,只觉得清香扑鼻,唇齿生津。笑意满满,颔首:“有劳才人了,该日定去向才人请教”。
“你呀,还真担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儿。”皇帝笑着点敏贵人鼻尖。又对旁言:“两人答得都各有韵味,但不是朕想要的答案,这品着茶,肯定是跟茶有关,再想想。若是答对朕要的答案,朕的扳指便赏之。”
瓜尔佳可沁对那扳手其实倒并不在意,只不过谈及诗歌较真的气儿便出来了。眉蹙片刻,稍作思考。既是与茶有关,那便再回一句。
“茶香缭绕园满馨。”
敏贵人知道自己是得不到那枚板指的。索性就安安心心的听他评论诗书,自个儿是个性格顽劣的,自小疏于诗书,在旁边随侍斟茶与各人:“皇上夸奖,妾便承下了。日后自然不会有人拿诗书来考验妾了”。
容华之言,与哪答案已有几分相似之处。
皇帝默默不语,待会就看才人怎么回答了。侧首于贵人:“你呀,这下总不会说好听的了。倒显得安静不少,真是难得!”
敏贵人专注于外面或卷或舒的云朵,漂漂浮浮,安安静静,怪不得人道闲云野鹤呢。撇撇嘴,不满着:“妾现在听着容华和才人的对子羡慕着呢,又不会品评对联,可不如那闷头葫芦了!只能闷着声儿想想怎么讨个皇上的赏也给自个儿长脸”。指尖沾了些茶水,随手写个联:泉跃泠音茗沉浮。
皇帝见人沾水写写画画,字迹时显时模糊,但还是看得真切。她顺手握了写字人的手于腿上轻拍,附耳轻言:“小丫头片子,”虽心思瞧不真切,但还是轻询,“你是不想显才?还是另有她意?”答案随不是这句,但明显要比其他两位来的更有意境。
程佳夏槿细细想着,似要把毕生所有的诗书都想一遍。想着最好可以衬今日的景色朱唇起“闲倾清泉试烹茶”。
敏贵人看着才人还在想着对子,容华也不言语。耳语多了也逐渐习惯。低声:“只用学得的一点音律来让皇上评评妾启蒙的造诣有多少。也不让气氛冷了才好”。她想这二人似是虽有册封却未承宠,写那一联不过是兴致起时不愿冷了场,毕竟该让她们显才获宠才对。挑眉浅笑:“妾若是想显才,是不是皇上会觉得妾庸俗?”
听了两句就能对个一二,这启蒙的造诣可不简单。
“怎会,有才不显才造作,朕可不喜藏着捏着。”皇帝看二位也答的差不多,缓缓道出:“下联便是,茗因有泉味更香。”他看看天色,“今日有三位佳丽陪朕聊了这么久也挺喜的,朕还有事,先行一步。扳指虽赏不出,但还是一人赏一对金玉镯子。”
敏贵人得了赏赐,也是欢喜。行礼:“恭送皇上”送了人离去,坐在原处继续品茗。
容华瓜尔佳可沁起身欠身行礼,“恭送皇上。”便与敏姐姐一同坐下品其味。
程佳夏槿收到赏赐后,勾唇俯身。
敏贵人夜半噩梦惊醒,顺来枕边书,恰至:“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页。蓦然想到入宫时的期许,不忘初衷,方得始终。敏贵人起身独坐案前对窗剪烛,心中苦涩泛滥,原是日子久了竟也离初衷越来越远了。
没有什么身不由己,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窗外寒鸦与霜露,凄凄惨惨。她抬笔蘸墨:“不过素凉一生”停笔,将那页纸笺随手扔出窗外。倚窗至天明。
坤宁宫。
御前来人,奉皇上赐下贡礼,独是高丽那颗夜明珠极好,宫人夸了又夸,直说是皇上特特让送来的。
皇后自是心起欢意,赏的格外厚,又询了两句皇上近况。如今阖宫风闻叶墨勒氏得宠,又擅解颐,命人开了库择些古玩玉器,头面首饰赏下,复又询了两句嘉婼,命嘱了太医仔细照看,莫留了疤。
九月意秋,想来日渐转凉,皇后左右复询,渐起思量。
自寿宴来,宫里连着办了几件喜事,皇上也大婚了。自是有皇后看管后宫一切,太后这心也该静静心了。这后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也暗潮汹涌。重阳过,菊花来。瓜尔佳氏容华倒还是有心,去到太后宫里节前送了吃食来。皇太后命人挑了几样做工精致的金钗头饰与瓜尔佳氏送去。
天凉添衣,敏贵人散步至沁心湖,湖面乌蓬摇曳,波光潋滟。伫立岸边,凝望远方。
心下郁结难解,似是只有在这辽阔之中才能寻一抹慰藉,让心思不再如此悲戚。若是在家中,定可寻一闺中友倾壶桂花酿,笑曰:“我有故事与酒,你跟不跟我走。”回忆深陷……她唇角浅勾,似是欲沉浸在回忆之中
天虽然凉了下来,但才人程佳夏槿任然是想出去散散心,穿上暖和的衣服。
走着走着,便道了沁心湖。远远的看到一倩影。原来是敏贵人呀!
不曾忘却昨天在御花园她那活泼的样子,想到这里,程佳夏槿不禁莞唇笑到。
一时玩心起,程佳夏槿轻轻的走道身后,一拍:“姐姐,好久不见了”。
敏贵人猛的被拍肩,倒是吓了一跳,好在南歌眼尖及时扶住。回首见是那日御花园中人,颔首作礼:“可巧,竟是在这儿遇见了”。
程佳夏槿刚刚看她似要不稳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抱歉的对她笑笑,“抱歉呀,到底是我玩心太重了,到是姐姐还不知晓我的名字吧,我叫程佳夏槿,姐姐呢?”
寻常日子里见的人皆是循规蹈矩,敏贵人为了细水长流恨不得蒙眼闭嘴堵耳。那日的她甚是拘谨,不似今日活泼的小女孩儿模样。自个儿还没开口问便自己说起来,倒是有趣。摇头:“无妨,不是在主子前,活泼些也是好的”缓了心神又道:“叶墨勒氏粲画”。
“好名字,以后我就叫你粲姐姐好不好?到是姐姐和我一起到了这沁心湖,也算我们俩的缘分了。不知姐姐是来干嘛呢?”程佳夏槿言。
这人也是自来熟,敏贵人不愿再呆在湖边,也省得出了什么事。只笑问她:“为何不是画姐姐?”柔荑划过那碧波秋色:“心闷,来静静”。
“那是因为,我在宫里已经结交一位叫婳儿的妹妹了,要是再这样称你,岂不重复了。粲姐姐是独一无二的。”程佳夏槿笑着对她说。转而听她说心闷,“姐姐要是心闷,不妨来找妹妹聊聊天。两个人总比一人呆着好”。
敏贵人心情不佳,也不多语。挪步亭中,途中只安安静静的听她说话儿。
与她曾同处储秀之中,她的婳姐姐自然也清楚是谁。敏贵人虽想开口提点几句,可碍着她的关系总不愿如当日给可沁出点子那般:“听你说话儿便也不闷了”。茶色眸子流光划过她的面颊:“自己择得路总要自己去走”,她认识她的婳姐姐在先,就算她不知其中自己总要辨别个一二才好,省得留个隐患不知什么时候就被祸害了:“天凉风起,叶墨勒先回了。才人也莫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