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那落落威风的将军也没了神采,锁子甲之上仿有光芒乍现,却也是藏不住心中的怒火,展现出本相神威来。
“好,好你个敖烈,果真不是泛泛之辈,却看得出我的来历底细,今日便算是放你一马,但有件事,你答应是答应,不答应,本神将也当是托付给你了。”
双瞳好似凭空放大,神将威严堪比三界之中那几位独特的战神,敖烈却是目不转睛看着这般变化,心中却也有了一番计较。
“且慢。”
面目清秀似海,身为勾陈帝君的他,便是一言一行都颇具神采,先前的猜测都在这神将一言中得到了证实。
如今看来,这雷狱神桥怕是针对自身弱点炼制而成,虽一战中先天气数较量时未曾落於下风,那三目神将,却也未必使出了一身实力,怕是早就料到如今的局面了。
否则他定然不会暗中留情,表面出言讥讽,下手时却好似出工不出力,如今神桥破碎,内心倒像是真松下了一口气。
而那凡夫俗子,自然看不出这番玄机了,只当是这三目雷将早就又暗伤在身,先前只是逞强,如今败下阵来,倒也算合理。敖烈却明白,天地造化,鬼斧神工,任何一物都有本族的神通,纵然他有不灭不败的神通护体,有诸多圣人暗中庇护,偏偏均衡老祖的话,最让敖烈忘却不得,这越是不起眼的神通,不起眼的来历,越是
可能让大罗神仙葬身了。
何况这金毛耳鼠,可真不是碌碌无名,三界之内少有耳闻,也不过是成其威名时,乃是上古荒土之中,和那太古闻名的仙兽神灵乃是一脉同出,能耐可真是不容小视。‘那小老鼠,便是你一脉的子嗣中,为数不多能继你神位之人吧,可惜,你这神位也有不少人窥探觊觎,不过是惧怕你神通诡秘,若有大能者出手破解,终究还是无力抵抗,为神为仙,哪个自在,哪个痛快
,你也该明了。’敖烈眼看自己破了那雷部法宝,众力士也被那血气之中冲出来的无端剑气破了法宝,眼看大阵是摇摇欲坠,神将如今服软,却另有隐情,自然催动神识传音,掌中光芒浮现,却无人得见,正是圆光秘术,
心中所想甚至连演化的图案都传达给了那神将。
原来那小老鼠,虽然是金鼠洞的徒子徒孙,身上却肩负了一丝金灵耳鼠的神通,也正是因为这一脉的神通太难继承,便以周天秘术,卦象之中所得,选中了一名同族后人。
雷将暗中千里神识传念,方才成就了小老鼠的一番独门神通。
否则寻常的金鼠,神通也有极限,一寸长一寸强,长剑短剑难说优劣,只是这神通各有精通之处,想在如此秘境洞天中寻得一线生机,只靠小老鼠原本的天赋,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这点蹊跷敖烈早就看破,其中蹊跷却未曾道破,如今想来,真相却也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心中感叹久久不得散去。
更让人啧啧称奇之事,那三目雷将,额上生目也不过是外相障壁,实则是双耳神通广大,散发出重重神光和自身融合完全,却在交汇之处,也就是眉心生出了一个椭圆地带。
天耳神光重叠之处,看去可不就是一双天目,旁人看穿不得,能看透的大能,却也没那个必要和他小小雷将计较了,才得以隐瞒到了今日。
念及其中隐情,敖烈心中却也有些佩服这位昔日雷部老祖,毕竟仙神势力交错,海外散修得道都受尽排挤冷落。
如今收下这兽身成仙的部下,天界虽不会明令禁止,倒也免不了暗中一番为难,人情世故,倒也逃不过天地之间,当了神仙也勾心斗角,争权夺势。
“既是如此,今日之事,来时再做了解,告辞……雷众听令,随我散去……散去!”
威严之声踏平了那洞天之内的宁静,如今捣乱之人降下的投影,也随着这神雷光芒退去,渐渐消散无影,敖烈微微点头,心中猜到那金灵雷鼠必是看中了自己周身聚集的天势人道之气。
形势大于天,此话绝不是虚言乱语,只因缠绕他周身因那雷狱虹桥异变之后的天妒神雷,竟也尾随不散,甚至连调息的机会都不曾留出。
正因敖烈不止看出了玄机,更看透了玄机,知那天妒,犹如佛祖不时降临的佛身,乃是将自身意志投身因果之中,震慑轮回之外,乃是大神通到达极致的一种演化。而这天妒引发的诡雷,也可算作同等演化,若是出现天赋神通乃至感悟超脱天地之外,却未能第一时间跳出五行三界者,必定会降下这重重劫难,比那地煞七十二变之中的三灾五难,其中凶险之处也算各
有千秋了。
“大劫将至,唯梦独醒……程咬金这厮可真是得天独厚的运气,我且看看,是何来历之人,能演化出冥海血气,这河水不过是幻想罢了,却似有形体,灵韵诡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敖烈本不算是心机缜密,身为人皇文成武就却算是基本了,他狂放霸道,却又不轻视文道,却也因这洞天之中,渐渐生出一股儒文浩然之气,便是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莽汉,也可如秀才般聪辨善言,其中
缘由,断然不可小视。
“不过,能让雷部众神,雷公电母都不敢直面争锋,这剑气果真是有些不俗,只可惜剑意尚难驾驭完全,且有一股蛮劲其中排斥,莫非?”
洞天之内忽而霞光七彩,忽而寂冷冰凉,刺骨的寒意和暖光,化为重重幻瘴穿插其中。
若是一个念意不稳,神识未能腾云清明,不慎掉落入险地,不被这些凶兽妖兽活活吞了真灵,也该被这血气凭空撕裂,其中戾气之强,实乃世所罕见。敖烈寻着源头而去,却终于撞见被自己那时丢出他处的小老鼠,如今双耳之上,金光乍现,草木伴生,好似入了人间奇境一般,小老鼠却是哭笑不得,还以为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却在敖烈一个眼神中安下
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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