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将“五阿弥切”这个名字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羽柴秀吉着意留意了三日月宗近与次郎太刀的反应——结果显而易见, 两名付丧神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平淡得就像是听一个正常的名字一样。
而这恰恰是最不正常的。
三郎以刀剑的名字为麾下的甲贺忍者命名,这是羽柴秀吉早就知道的事情。如果这两名甲贺忍者对三郎忠心耿耿的话, 绝无可能听到这个名字还不为所动——“三日月宗近”是织田信长赐予这个相貌俊美的青年(付丧神三日月)的假名, “五阿弥切”却不是。当羽柴秀吉口中“五阿弥切”的名字得到了默认的时候, 就足够证明三日月宗近已经向这位次郎太刀透露了足够多的东西, 而这位次郎太刀也愿意接受。
即使“五阿弥切”这个名字听起来同样不像是正常的人名,羽柴秀吉也只将这当成三日月宗近并未完全放下对他的戒心——从这一方面来说, 他也是相当满意的。
傻瓜要比聪明人来得好利用, 但是傻瓜也往往容易坏事。羽柴秀吉并不介意他借以攻入“甲贺忍者”的角色“三日月宗近”有足够机灵的头脑, 因为三日月宗近只有聪明一点,才能意会到他信中的深意,才能隐藏起真实的目的不被其他甲贺忍者发现,也才能为他分化“甲贺忍者”, 将原本属于三郎的人才越来越多的拉拢到他这里来。
就像是现在这样。
羽柴秀吉紧盯着三日月宗近俊美的脸。他的目光直直地对着三日月宗近俊美的脸,视线难得的溢出几缕热切。他的脸孔仍然是半点和俊美扯不上边, 浑身的气息也因为此刻以拉拢为目的而显得温和极了, 但是目光却因为这偌大的惊喜,而带出了本性中的一分阴鸷。这混合着热切的阴郁目光不似刀锋,却有着和刀锋一样的冷厉, 无形之中就给人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他看着三日月宗近, 却没有被付丧神俊美到惊人的皮相迷惑, 只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大概隔了十几秒后, 三日月宗近轻笑出声。
“哈哈哈,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他说道,“——直接帮助大概是不能指望我们了,而且我们至多能停留至您接下来要进行的重要一战后。不过,稍微扫除一点特别的敌人(时间溯行军)还是可以的。”
三日月宗近这次的回答也是光风霁月,凡是能说给羽柴秀吉听的都直白地说了出来,从这落落大方的态度上,就很难联想到阴诡的事情上去。
但是羽柴秀吉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至今为止,他已经发现了不少“甲贺忍者”与正常的忍者迥异的地方,但是不管他发现了对忍者而言多奇怪的事情,这些“甲贺忍者”也依旧顶着忍者的名义在四处活动,隐匿自身的手段也叫羽柴秀吉叹为观止。
正是清楚地意识到了“甲贺忍者”的能力与价值,羽柴秀吉才会不遗余力地去寻找能分化甲贺忍者的方法——在取得足够的权力势力之前,他不能暴露出自己隐秘的心思,而甲贺忍者正是现在的他最大的威胁。
如果说三郎就这么轻易地松手,将甲贺忍者送到了羽柴秀吉手中,他才不会相信——那个男人虽然有时蠢笨有时敏锐地叫人琢磨不透,但羽柴秀吉姑且还是认可三郎具有足够的眼光的。眼下三日月宗近这么光明正大的告诉羽柴秀吉,他们这一行“甲贺忍者”不可能在他身边待上太久,这在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猛地缩水的同时,也让羽柴秀吉躁动的内心稍稍冷却一些,安回了原处。
是的,未能脱离三郎控制的甲贺忍者才会有求于他。也是未能脱离三郎控制的甲贺忍者才能最大程度的为他所用。
之前三郎拒绝将甲贺忍者派遣给他的举动已经为他敲响了警钟。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就算三郎这次又食言派出了忍者,他也不能再轻举妄动。
有了这个前提,现在这种情况才是羽柴秀吉内心深处最想要看到的——明面上是他并没有与甲贺忍者建立长久的联系,实际上却是他彻底攻入了甲贺忍者的内部、能借甲贺忍者的眼睛去窥伺三郎的行动。只要他能确保与三日月宗近、次郎太刀以及还未出现的“萤丸”建立起足够紧密的利益关系,就算日后距离再远,他也不用担心这几个人会在日后背离他。
“为我清扫‘特别的敌人’吗?”他将三日月宗近的话在口中咀嚼了几遍,只觉得内心满意至极——他在织田家的进阶之路看似一帆风顺,但是他投身的是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的织田信长的门下,这就足够让他觉得不痛快了,因而他虽然快速的、竭尽所能地、不动声色地将能获取的权力都攫取到自己手中,但实际上能够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满意的事实实在是少之又少。
三日月宗近的话...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