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深思熟虑后, 压切长谷部以及其他的刀剑男士们都觉得三日月宗近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所以在确定了该如何行动之后, 压切长谷部就一步都不耽搁地跑到了三郎的面前,这种超乎寻常的行动力可想而知是受了谁的影响——此时,距离五虎退离开三郎还没有半个小时, 连堀秀政与三郎交谈时坐着的地方都还留有余温。
“……今天是怎么了吗?一个接着一个的。”三郎莫名其妙地看着在门外求见的压切长谷部——透过已经被拉开的门, 他能看到穿着不太正式的神父装的青年正固执地单膝跪地, 并没有因为已经被三郎看见就省去了礼仪, 连头也是深深地低下,几乎从每一个细节都透出其对于审神者的恭敬来。
三郎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说道:“那快点进来吧。今天的晚餐是……是鱼?给你也备一份, 一起吃吧。”
“您对我的优待, 实在叫我感激不尽。”压切长谷部说着,已经踏入了门内,重新跪坐在三郎的面前,“之后我会去通知厨房多做一份和您一样的饭食的——不过现在, 还是恳请您听一听我的来意。”
“唔?你说。”
压切长谷部端正了脸色,朝三郎俯首。
“请您——将刀剑男士们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我们。”
如果单看压切长谷部说的话语的内容, 这句话是鲜少会出现在他口中的咄咄逼人。虽然以“请”字开头, 但是显然压切长谷部并不想要接受否定的回答。
以往不管是家臣还是刀剑男士,与三郎交谈都是以建议与沟通为主,接不接受意见完全看三郎的个人意愿。并且随着三郎残暴的名声越来越响, 织田家的家臣连口气稍微严厉一些的进谏都渐渐变少了——这次压切长谷部的口气倒不见得有多冷厉恐怖, 只是他这种态度放在如今的织田家, 已经足够罕见了。
“——身体的控制权啊。”三郎倒是没有被压切长谷部难得的无礼激怒, 只是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多大变化。
身为“第六天魔王”的青年如今的面容仍然年轻得不像四十多岁的人,眼角与鼻子两侧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但是因为现在的天色已经变暗,屋内又尚未燃起蜡烛,他清澈透亮的双眼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多了几分幽深,乍一看竟然与明智光秀镇定下来的双眼很是相似。
他的表情仍然带着十足的漫不经心,连困倦都未能从脸上散去。这副表情不管是对刀剑男士来说还是对织田家的家臣们来说都十分熟悉,单纯浅薄犹如孩童,好像一眼就能让人看穿——但是真正想要透过这种表情窥伺三郎的内心的时候,他们才会发觉,撇去了最表层的情绪后,剩下来的只有一层空白,叫他们完全无法在线索,进而看破三郎的真实意图。
是“织田信长”真的这么会掩饰情绪吗?还是说,世间真的会有一名身负恶名、身经百战的武将仍然能够随意地将一切摆在脸上,不藏下任何东西?
压切长谷部感觉到自己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他在三郎开口的一刹那就变得干涩的喉咙在蠕动中得到了口水的滋润,可说起话的时候却还是要比想象中的沙哑不少。饶是如此,他眉目中的坚毅也没有分毫改变,甚至因为(自以为)感觉到了压力,变得越发深邃。
将三郎重复的话语当成是对这一要求的疑问,压切长谷部开口道:“——向您提出这个要求,我感到无比的愧疚。但是,我不得不厚颜向您索要这份权利……因为我们急需能增加自己能力的东西。”
不管其他刀剑男士们是怎么想的,又是否从这一次意外中感觉到了被束缚、失却自由,压切长谷部本人对这种审神者的控制力并没有什么不满。就和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要是主公的命令,他就会听从——对这位从一开始就自觉地将自己摆在臣子的位置、尽心尽力任劳任怨的付丧神来说,他并不需要太多的自主权,就算是这次的意外,压切长谷部在乎的也不是自己受到了影响,而是这种影响导致他们无法保证审神者的安全问题。
身体的控制权——其实也只是让身体可以被人看见与不可以被人看见的简略说法而已。压切长谷部并不觉得这种权利掌握在审神者手中不好,毕竟三郎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散漫,但是认真起来的话也异常可靠。只是压切长谷部一个人的感官问题并不能决定一切——就和他所说的一样,现在的刀剑男士已经迫切需要能够增加他们能力的东西。
能力当然不仅仅是指战斗力。
目前织田家除了一个五虎退莫名其妙的进行了“极化”之外,刀剑男士们都暂时还没能弄清自己“极化”的契机在哪里——他们中有不少是名刀,在历史、甚至就是在这一段战国历史中也曾被数次转手,如果只是靠近历史上的前主就能得到“极化”的话,这想象未免也太过美好。五虎退的奇遇没有办法套在每一名刀剑付丧神的身上,而且进行“极化”所需要的时间也还没有确定——如果要“极化”就要外出好几年,那赶回来的话,本能寺的火恐怕都要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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