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忠诚是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位的。他甚至并不看重名誉权利,因为作为信长的乳兄弟,和最先接受三郎“争霸天下”的理想及种种奇怪念头的人,他天然的就站在了一种有利的立场。比起费尽心思要博得三郎关注好得到权利的羽柴秀吉,他要轻松得太多。
只要他一心为三郎拼杀,三郎就绝对不会忘记有“池田恒兴”这个存在。
但地位如此特殊的池田恒兴,面对从小陪伴到大(虽然没察觉中途换了人)的信长对明智光秀的信任,也不免感觉到心中酸涩。
这已经不能算是主公对家臣的信任了——即使信长公是对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兴,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信重。允许明智光秀带着那把“数珠丸恒次”来单独见面、封明智光秀为四个军团大将之一(虽然确实有很大功劳)、即使被那些牛鬼(敌胁差)和野武士(敌打刀)追杀,也还会说出“要是小光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信长公的这些行为,几乎是将明智光秀从一个家臣的位置,拉到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了!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殿下最信任的人就是明智光秀了吧?
池田恒兴不由得这样想道。
即使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池田恒兴也不会去左右三郎的行为——他对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即彻底的家臣。因此他也发自内心的相信三郎的眼光,心里纵然因为这两人这样深重的信任而酸涩,却也只是将这酸涩和纠结表现在了脸上,只在内心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明智光秀——至少这样能让他自己安心,随后就站在了三郎的立场,忠心耿耿地劝告道:
“这样说的话感觉不能被接受,还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说辞吧——甲贺的忍者分裂,一部分仍然服侍六角家,只有小部分人来投奔您。面对六角家的忍者立场尴尬,因此才不愿露面?”
“这样也好。恒兴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吃坏肚子了吗?”
被吃坏肚子了的憨直武将,只能点头默认。
如此不会看脸色的主公,能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甚至把持了京都,果然还是因为上天眷顾“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吧。
明面上得到了关于忍者的信息,加上被吃坏了肚子,池田恒兴在三郎煮好了粥、准备尝尝味的时候就退下,将这些由他自己绞尽脑汁鬼扯出来的东西透露给其他家臣(特指同为四大军团大将之一的羽柴秀吉),免得对方误以为自己不受信任。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东西,羽柴秀吉还是要扯出笑脸对池田恒兴道谢。事实上才是真的出身忍者的羽柴秀长,在看到什么甲贺忍者分裂、立场尴尬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为此还挨了羽柴秀吉一刀鞘。
军伍之中人多眼杂,哪怕再想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羽柴秀长也只能憋着,看着自己的兄长换了一副笑脸,殷勤的前往三郎所在的地方,动作夸张、态度十足十地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于得到信任的感激涕零。
只可惜,从来就在体会他人感情上缺根筋的三郎,依旧没有被羽柴秀吉的表演所打动,态度温和地鼓励了形如猿猴的大将一番后,就开始忙着喝粥。等羽柴秀吉弓着身后退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三郎因为喝粥而有些含混不清、有些惊讶的声音:“喔,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咦,还带了东西回来?”
原本正往后退的羽柴秀吉身形一顿,不易察觉的放慢了脚步,头低着,眼睛却往上斜,以余光观察三郎身边——
很显然,那里没有人。
甚至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无论是浅井家和织田家,都已经不可能停下。浅井家一旦放弃对织田的针对,就意味着束手就擒,等待被织田家吞吃殆尽。
织田家一旦放过了浅井,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露怯的织田,别说因为示弱而保全,恐怕在流露出软弱的瞬间,就会首先被这个混乱的战国时代碾死,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吧。
这两家必须针锋相对,并且必须立刻争斗起来。如今家臣们吵得火热,相悖的也仅仅是攻打浅井的方式不同。
直接,或是迂回?
坐在主位上的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现在,攻打浅井是必须的。”
他这样说道。
“那么先准备祭典吧。”
家臣:“……???”
讲道理……刚刚才说的是打仗的事吧?为什么突然就跳到祭典上了?!
思维这么跳脱真的没问题吗!就算跳脱,也请问攻打浅井和祭典的因果关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