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有一些奏折没有处理。”
皇后姣好的脸上浮上一层笑意,道,“陛下不想留便不留,不用找理由的。”
以前他也曾留宿在长乐宫中,不过-都是他睡在外殿,她睡在里殿的,虽有夫妻之名,但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借口虽是那般找着,但他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回了寝殿,脚步却一直踌躇在门口,始终不曾迈进去。
雨水已经转大了,哗啦啦的响,一如他的心情那般沉重复杂,白迟墨瞥向品菊,“她还在殿里么?”
“还在的。”反正他是一直没看见白玖出来。品菊摸了摸脑袋,又道,“太医吩咐熬的药已经熬好了,现在要送进去么?”
“将药给朕。”
他端着药碗进去的时候,女人正卧在床上,手中捧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听到脚步声,白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兀自摆出一副大佬的模样。
“烧退了?”
他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就着床沿坐下,其实还隔着一段距离,但白玖却往床的内侧挪了挪,道,“应该是退了。”
“准备鸠占鹊巢?”
白玖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停的咳嗽着,装作自己还虚弱的样子,道,“陛下,我也知道陛下的龙床可尊贵了。
只是外面的雨那么大,就算我打伞,身上肯定还是会湿的-
那回去以后肯定要洗澡换衣服,我又不像陛下那样有那么多的下人,我换完衣服还要洗衣服.....”
“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我不想动,至少是今日不想洗澡。”
一如往昔般的无懈可击的逻辑。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明明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开口。
因着男人的到来,白玖话本子也看不下去了,最为关键的是房间内还有一股难闻的中药味。
白玖皱着眉头将话本子放了下去,道,“这药是?”
“要你命的药。”他似笑非笑的揶揄,专注的看着女人瞪大眼睛的样子。
白玖心底一万个卧槽-玩笑也不带这样开的好么。
白玖捏紧了被角,她觉得自己现在算是挺冷静的了,但鼻尖渗出的细汗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若是想要我命的话,陛下怎么不直接放任我不管,让我饿死好了。”
“朕觉得这样耍着你挺好玩的不行么?”
他虽是笑着,可白玖却觉得他的笑异常的勉强,还是像以前那般带着几分低嘲,但好像有什么是真真切切改变了的。
白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她眼眸落在了乌黑的药汁上,声音是觉察不到的暗哑,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能让我说几句话么?”
她这副洒脱的样子,好似变得没心没肺了许多,仿佛过去的恨,过去的爱,她都已经放下了。
男人眉头挑了挑,道,“说。”
“这药....一定不是毒药,毒药一般不都是鸩毒,那种小瓶子的,或者是什么断肠丸,那种药丸状的,这种形态的应该不是毒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