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诸无幽颔首,取出一颗夜明珠扔进深井,掐了两道诀扔了过去,带着步炫星离开小楼。
下一刻,两人已经出现在玄清山的祖师堂。
“两个多月的料理,能够清查的都清查得差不多了,藏的更深的那些,一时半会很难揪出来,留个心眼就好,这件事就到这里吧。另外吩咐各峰首座,明日起每天得有三人前往议事殿陪坐,身上多带些东西……不过也不要带一些杀性太重的,烂菜叶臭鸡蛋之类可以砸人的也就可以了……”
诸无由双手负在背后,微躬着背,“内患清的差不多了,将刑堂交给画宿影,执事堂扔给东流阙,我们这些老家伙得收缩战力,应对外忧了……”
诸无幽咳嗽几声,脸色越显苍白,声音却依旧铿锵有力,“告诉参赛的几人,可以发力了,我玄清宗泱泱千年,脾气可还是当初那个脾气……”
步炫星点点头,作为这次清查内部最直接的领导者,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行动计划,对于画宿影与东流阙,他还是相信他们的能力,因此对于师兄的安排,他并无异议。
确实,他们这些老人家也该发挥发挥余热,给后背门铺铺路,斩除荆棘了。
——
玄清宗三山十二峰外,新开凿的五座山峰,姑且被命名为灵字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峰顶都以大神通截去,布下大阵,摆下演武擂台。经过十轮淘汰,如今已经进入十强争夺赛,参与这一轮的选手,可以说是从代表着三分之一九州年轻一代中竞选出来的佼佼者,只要不是被腰斩,九州的未来已经跟他们绑在了一起。
五绝门派各有一到两人入选,剩下的是一些一流门派推出来的种子选手,倒也有两人是没什么背景的散修,是众多博彩事业参与者眼里的黑马。
玄清宗入选三人,直到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一州执牛耳者的底蕴,这样的战绩,在过去两个月的比斗里可不像是放水的作派。
得了宗门允许的三人私底下碰过头,都有一种终于可以出手了的惬意,各自也有了比一比谁更厉害一些的心思。
五座擂台同时开战,势必要在一天之内决出十强。
与此同时,剑冢深处,包裹着小师弟的黑茧发出一阵咔咔之声,眼看就要破壳而出。苏如桂从入定中醒来,横剑膝上,一股剑意腾起,挤开四周滚滚黑气,将那些闻到气息聚过来的鬼魅阴物阻拦在外。
实在吵闹。
苏如桂呵斥一声,“滚开。”
如天雷滚滚,四周顿时清明了许多,苏如桂注意力随即放在那个茧上,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苏如桂尝试以水镜联系外面的师傅,重复几次后就停了下来,眼下这处小空间已经散失了与外界沟通的可能,仿若是独自而成的一处空间,外部设下了强大的结界。
感受着茧里散出来的强大威亚,苏如桂心思微沉。若出来的不是不折峰的小师弟,而是一头窃居魔头,那就意味着他必须以强有力的手段将其格杀当场。
剑冢空间多是利于鬼魅阴物生存之处,就好比有了强劲后援,于苏如桂而言,这是挺难搞的一件事。
心念一动,剑意勃发,搅碎凑上来的鬼魅阴物,短暂布下一座隔绝阵法。剑意游走,切割着不识趣的投机者。
——
玄清后山,后勤农场,最新一期的收获工作进入尾声。因为使用了利于农业发展的阵法,这里可以说是一座大型的温室,并无太明显的四季更替,再又本身就处在温润的宗门大阵滋补下,稍加调试,便可无休止的轮转种植。
当然,农场先驱宋就为了保证土地有效肥力能够长久保存下去,实现真正的可持续发展,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耕耘制度,作为如今农场管理者,宇文飞星继承的同时也在小心求证完善。
事实上,摆在眼前需要解决的还是农产品滞销问题。
尽管已经在执事堂那边申请了开设食堂,又恰逢九州演武这样的盛会,人来人往,依旧只是解决了一部分的农场出产。而且更为长远的看,不可能总遇着“九州演武”这样的盛会,因此还得开拓更为广泛的渠道。
玄清宗脚下的小镇上,不折峰特供农场小店,酒楼都已经开了好几家,外门执事堂活下来的弟子经过筛选,一部分开始接受这些生意。当中多是知道自己一生金丹无望,转而开始做些清闲工作,为后辈留下些财富。
这一日,宇文飞星正在地里忙活,做的是新植的几处果园的修枝工作。
方乐乐从外面走了来,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讯息。宇文飞星见他着急样子,停下手里的活。
平常方乐乐经常也过来,不过是在演武期间,他作为各种新事务的发起者,时间被压得很紧。因而真有什么事情,也是叫人过来,这种亲自过来的时候已经很少。
宇文飞星接了信过来,看过一遍,狐疑的看着方乐乐,“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是横断山最新崛起的一个末流小门派,这是他们掌门送过来的,要跟我们合作。”
“合作?”宇文飞星愣了愣,笑道,“既然是合作,应该交由执事堂那边评估,不至于送到我这里来啊。”
“对方指明要与后勤农场合作。”
“这就怪了。”宇文飞星顿了顿,继而道,“师兄以为如何?”
“这件事还在我的权限之内,所以我打算先问过师弟你的意思,你不是说农场如今产品滞销严重嘛,如果师弟你觉得可行,那这件事就先决定下来,届时再与掌门报备即可。当然,合作方暂且还是挂在不折峰名下!”
“要真是这样,也是好事,而且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宇文飞星说着脸色一变,苦涩不已,“每每看着自己种出来的东西就那样腐烂掉,我这心里可不是个滋味。”
“师弟的意思是可以合作?”
“当然可以。至于具体的合作方法,还是等找个时间与那边的人接触后再说。先摸摸底细。”
“嗯,这个当然。这几日我会传书天元城,叫他们关注一下。”
宇文飞星颔首,方乐乐起身告辞。
送走方乐乐,宇文飞星晃了晃脑袋,提起剪刀继续干活去了。心里压着那个问题,到底没敢问出来。
刚才书信里的措辞,真的很像某人啊。
远去的方乐乐的骤然扯着嘴笑了起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好像,又有那么点希望了。
对于如今玄清宗的整个大局来说,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除了少数几人,便没有掀起多大风浪。
青雨峰上,月台,首座云珩独自枯坐,地上扔了好些个酒坛子,一边喝一边哭,眼泪汪汪,嘴里头嘀咕着“徒儿啊,徒儿啊,师傅对不住你啊。”
在他身后的小屋里,不折峰二师兄与画宿影相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竹床上,小师妹眼睫毛眨了眨,眉宇间一股煞气游走,显得很是痛苦。
“至少在我这里,这件事没完。”
画宿影没有接话,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剑冢深处,苏如桂再次从入定中醒转过来,横放膝盖的剑被他握在手里,剑出一寸,冷冽的剑意往四周切割出去,鬼魅哀嚎。
处于中心的那枚茧,一声震颤,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