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树木。我原本欲拿你豢养的,只是疏忽大意,低估了他,被他发现了,可他这场交易是他自愿的,也正合我意,我早知他乃至阳之身,也不用让你受苦。”
“所以,你给他吃的是……”
“对,想必你知道了,是雌蛊,至阳活体,血气孕育,待三日之后,便是七七四十九日之期,蛊后即出,这三日一过,五内俱焚,他根本活不了,甚至可能是慢慢地……”
“住口,别说了!”瑾歌猛地将剑拔出,架上凌墨的脖子,剑气凌冽,削过凌墨的发丝,飘然落下。这把剑好像是瑾歌第一次将它出鞘。
七七四十九日……
所以,桓生第一次昏迷失忆之前,他就已吞下雌蛊,原来他突如其来的改变是因为这个……
“瑾歌,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也救不了他。”
瑾歌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血顺着剑身渐渐淌下,她茫然的看着凌墨,半晌,无力的垂下手中的剑,祈求道:“你放过他吧,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没有这么害怕过,我不想要他死……我替你养,你想养哪一种都可以,我知道,莲濛山上所养的都是剧毒之物,你师父想用秘术练毒,江湖上都在打那本秘术的主意,我虽然不懂江湖之事,但你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我能做的,都可以答应你。”
“呵呵,我已经得到了。”凌墨往前走了一步,轻抚上瑾歌的头,尽显慈爱:“瑾歌,你总是这么傻,这么好骗,你知道你这具躯体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你以为柳桓生吞了雌蛊,我就真的会放弃我苦心栽培的万毒之躯吗?更何况,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子午生来至阴至阳之体,我就算寻遍江湖,也找不到更好的容器,前后百年也未曾有,你的这副身躯便是最好的养蛊盅,是我十年精心而成。”
凌墨的话回荡在洞中,像一刀一刀凌迟着瑾歌。
“你在牢中之时,我让姚嫣喂你吃下的,就是雄蛊,在你吃下之前,一直用柳桓生的血豢养的,因为他体内有毒虫,所以他根本不敢跟你成亲,怕害死你,而今雌雄蛊在你们体内,一旦洞房,你们更是必死无疑。”
瑾歌愈听他说的话,愈近崩溃,提剑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桓生不愿与她成亲,曾听闻柳娘说桓生日日出门,竟是为了给凌墨豢养雄蛊。
“你知道为什么我喂你吃下雄蛊吗?”
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就让她清楚明白,他不需要瑾歌的回答,兀自说着:“一蛊分雌雄,雌蛊雄蛊合称相思蛊;相思蛊,取自相思之意。要两人心意相通,情义相许。还记得我问你是否自愿嫁与柳桓生吗?你答我是爹娘应允,如此我便只好等候,直到见你中箭,我方知柳桓生心意,本意以你育金蚕剧毒,但柳桓生的要求让我萌生了新的念头,没想到短短时日他竟对你一往情深,心甘情愿,亦正好。”
瑾歌的思绪好像豁然开朗了,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抬头问道:“所以是你,安排了梨汐抢亲,将我射伤,用乌毒渐渐废掉了我的武功。”
“你竟然知道……”凌墨有些意外瑾歌竟然能知晓乌毒之事,“对,是我,我不过想试探一下你,反而有了意外的收货。你这副身躯,还有什么毒能让你中毒,他们只知道你身上有毒,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准备了很久炼制的解药,不过是唤醒雄蛊的引子而已,不然你为什么醒得如此快。”
瑾歌的疑问一时都得到了解释,难怪她觉得自己身体恢复不如精气神,原来是雄蛊在体内支撑着她那躯壳罢了。
“原来我的感觉没有错,可我一直感觉,被选中的人是我!你既然准备了十年你为什么还要害桓生!”
“面对更大的诱惑的时候,你会拒绝吗?瑾歌,很多事,你只是害怕真相才选择逃避,其实你早就可以知道,但你却回避了深究。”
凌墨的话血淋淋的剖开着真相,让瑾歌一时无言,因为她也明白,凌墨说的话没错,她害怕真相,她甚至能感觉到真相的残忍,所以不断的回避,不断的逃避。
“你知道吗,我曾听闻一件奇闻,是柳老仙同于三公吵嘴时曾提起过的,生而阴阳颠倒一事,你信吗?”
瑾歌神色微滞,又是阴阳颠倒,到底是什么意思?谁和谁?
“十八年前,渝州城还发生了一件离奇之事,那一年自从你和桓生出生后,就再也没有生下过婴孩,那一年出生的孩子,也只活下了三个。城里有一段时间流传着你和桓生乃子午煞星的谣言,若非是薛柳两家的孩子,怕是早就被逼死了。”
凌墨像是在讲一个久远的故事,久远到他已经麻木,可依旧让瑾歌不寒而栗。
“听闻柳桓生是午时出生的阳体阴魂,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肯定是阴体阳魂,与他阴差阳错的那个,正好生在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