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女子一身肌肤细腻如瓷,如瀑青丝垂至腰际,愈发衬得骨骼玲珑纤瘦。
莲藕般的双臂,紧搂着那肥厚的脖颈,随男人的动作,一荡一荡。
整个人,宛如一株单薄的扶桑花,散发出阵阵破碎迷人的气息。
听着女子那声声压抑的呻—吟。
莲庆眉目微敛,情绪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因为,这名女子。
不是别人,而是一贯以端庄温婉形象示人的……侯府绣娘——锦香。
与此同时,莲庆忽然想起了一些旧事。
脸上变色之余。
眉心,悄悄拧成了一个结。
就在她怔神之际,右脚一不小心踩空!有几颗细碎的石子滑落下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惊得她赶紧用力捂住嘴,身子往后缩了缩。
生怕再发出丁点儿动静,被对方给发现了。
锦香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细细绵绵,仿佛随时有可能断气一般。
莲庆藏在假山后面,强忍住胃海滚滚翻腾的不适感。
脸色白得吓人。
那声音里头,她可听不出,有哪怕一丝……鱼水之欢的意味?
更像是,一场缓慢残忍的血腥凌迟……
……
……
“贱人!”
‘啪’地一记大巴掌,震耳欲聋。
响彻在这一座后院里头。
一下子,打断了莲庆游离的思绪。
她猫在假山后面,忍不住,悄悄向上,又爬了三寸。
抬眼,就见李管事右手僵滞半空,仰着脑袋,左手死死捂着后颈,面目狰狞,踉踉跄跄,整个人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脸上的横肉,一道道,就跟被刀子切过似的。
难看之极!
只听他继续怒喝道。
“贱人!你要什么?本管事便给你什么!就连那个疯丫头的调令,本管事也硬顶着红夫人的压力,为你消掉了!”
“你他娘的居然还敢背叛老子?!来这一招?锦香啊锦香,看来是本管事平日太宠你,把你给宠坏了……”
“早知如此,当初林清河那老匹夫相中你的时候,就该把你这正主儿绑上车!”
“而非……叫十三娘那蠢丫头,做了你的替死鬼……!”
“你闭嘴!”
锦香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倏地尖起嗓子,高声喝道。
她双手撑地,呸的往地面吐出一口淤血。
紧接着,迅速转过脸,一双杏眼,狠狠地盯着对方!
眼白凸出,一改往日娇娇柔柔的形象,浑身上下往外散发出一股类似烈酒的辛辣味道。
鼻腔里头,发出一声厌恶的冷哼。
咬牙切齿道。
“今夜,我便替十三娘跟那些惨死的姐妹们报仇,先杀了你这狗东西!”
“然后,再趁着青元节那晚……杀了林清河那个畜生……!”
“区区一枚绣针,就想要本管事的命?你这蠢妇!”
“若非本管事念及旧情,加上你这具身子,勉强还算可口……贱人!你当真以为?凭你私下做的那些坏规矩的事儿……本管事不会追究?”
“……定远侯府的巫医,岂能自贬身价,诊治你们这些卑贱的下奴?!”
李管事说罢,停止了演戏,不屑地冷冷斜了她一眼。
迅速站稳了身子,右手习惯性的漫不经心扯了扯,唇角边那两道八字胡。
左手,则幽幽从后颈拿了下来,缓缓伸到女子面前。
一点一点,往外摊开。
掌心里边,赫赫放着一块暗灰色石头。
那是……一块磁石。
而磁石上边,紧紧贴有一根针尖带血的绣花针。
但是,绣花针并没有变黑!
换言之——
这一根针,完全没有毒!
而原先有毒的那一根,不晓得何时……被谁给换掉了……
“……”
锦香见了,眼睛里的光,瞬间黯了下去。
面容颓败,像一朵被迅速抽干了所有水分的花,没有了生气。
……
……
莲庆趴在假山后面,默默凝视着这一幕。
脑海中,回响着刚刚李德海说的那些话。
胸前里头情绪一时间无比复杂,唇角不由得向上牵了牵,她轻轻笑了笑。
然而,那笑容——却讽刺之极!
她以为,海叔查到的……就已经是全部的真相了。
没想到,其中,还另有隐情。
十三娘……
竟成了锦香的替死鬼?!
……
……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锦香缩在地上,身子蜷成一团,痛苦的两手紧紧抱住头,不住低喃道。
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满脸绝望。
“你这蠢妇,以为一心对人好,人就会一颗心对你吗?”
“罢罢罢!正好,本管事也玩厌了你这蠢妇。新进那个叫月娘的小奴儿,虽也是个蠢东西,但那具身子,足够本管事享用一段时日了。”
“贱人,你就老实待在这儿,变成那条恶畜的口粮吧!”
李管事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横肉,纹路愈发狠厉分明。
提起脚,毫不留情地朝锦香连踹了好几下。
狠狠将她踹到在地,吐了好几口血之后,还不解气!
他又弯下腰,揪起锦香那一头青丝,将她整个人跟拎兔子似的,从地面提起来。
右手,五指大张开。
啪!啪!啪!啪!
连续四五个大耳刮子用力扇过去!
锦香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下子肿地跟发酵馒头一般,映照着月光,红通通的一大片。
模样看上去,凄惨无比!
偏生疼成这样,她的双手,竟还下意识抓住李德海的手。
神志不清,气若游丝,苦苦哀求道。
“……别……别碰她……管事大人,奴家求求您了……”
“是奴家错了!是奴家错了!您别生气,奴家会认真悔过的……”
“求求您……再给奴家一个机会吧……再给奴家一个机会吧……”
“……奴家日后……日后,尽心尽力,定会好好服侍您的……”
“哼,瞧瞧你现在这样儿,真他娘的倒胃口!还妄想再服侍本管事?”
“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死一边去!”
李管事闻言,像扔垃圾般,将锦香一把抛到地上。
扔出去老远。
后者,当即又唔的被逼吐出一口血来。
李管事见状,嫌恶地皱起眉,从袖子里边,慢腾腾抽出来一柄乌黑匕首。
同时,深深地看了地上趴着的女人一眼。
以及过往种种恩爱片段,眉眼一时变得略微有些复杂。
但一想到这个女人,为了那些个没用的贱奴,一次又一次,坏了侯府规矩不说!
现如今,居然还为了外人妄图暗杀自己?!
倏然,面色阴沉如水。
下一秒,不加犹豫,唰的抽掉刀鞘。
刀锋直朝锦香心窝捅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