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瞟了一眼,手根一软,垂了下来。
发着呆才想起已经好久没跟家里头联系过了,母亲有痛风的毛病,到了春天,湿气一重,就容易犯病,经常半夜疼醒,一晚都睡得不踏实,以往她知道了还能帮着擦擦药酒,而现在她不在家,父亲又常上夜班,也不知今年痛风闹得厉不厉害。
这么一想,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背着所有人,自己做了那么多不被允许的事,大多时候却只想着自己,母亲痛风的顽疾更是因为自己留下的,那时候生了她,条件又不太好,即便是月子里头的人,也不能好好养着,天天得下水给她洗衣服尿布,大冬天的,常常跑到冰冷的池塘里洗东西,也就是那会儿,寒气入了身体,才会落下病根。
脑子里又想起了很多事,呆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木愣抬手擦了眼角的水珠,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许久没听到的声音传入耳内,莫然一愣,总觉得莫名的遥远,低低的应和声里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反而,略带嘶哑。
心猛地咯噔了下,她抑制住心底的异样,吞咽了下,扶着沙发坐直,“在干嘛呢,妈。”
那头没有马上出声,她感觉到那头吸鼻子的声音,静了几秒才应声,“没干嘛,家里头闲着呢”
“爸上班去了?”
“你爸……”江黎停顿了下,“对呀,上班还没回呢,最近厂子里事多,还得加班。”
那头的反应莫然总觉得不大对劲,却察觉不出更多的一样,她不禁蹙眉,缓缓道,“嗯,叫他少抽点烟,工作忙停下来就好好歇着,别忙坏了身体。”
“我有跟他说的。”
“最近晚上关节会老疼吗?我见了天气预报一直都下着雨呢。”
“今年还没疼过呢,可能吃了那些药好了吧。”江黎的声音依旧温和,柔的如同春风般,令人安心,莫然细细听着,马上就忘了方才电话那头明显的异样。
说了些家常,江黎问起她学校里的事时,她只是敷衍的说了句一切都好,便扯开了话题,到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依旧不敢想如若自己和小舅的事情被母亲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知道一味的逃避,忽视。
母亲性子柔软,她甚至不敢想象她发怒的模样。
又聊了许多,偶尔提到她小时候的糗事,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母亲还是没忍住笑出声,莫然只顾着回忆那些画面,自然没有品到那笑里带着的酸涩。
心里算是轻松了些,挂了电话,手竟还傻傻的举了半天,直到手里传来振动她才缓过神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短信,不长,仅仅五个字,让她稍稍缓过劲的眼眸又开始微酸。
“莫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