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耍花招,乖乖照我说的做,不然,虽然我暂时不能杀了你,可是让你吃点苦头,我却是不在意的。”
“知道了。”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脖颈上滑下了一道粘稠、温热的血线,顺从地听命站起身来,一步步地在徐瑾涵的支使下走向门口的夏霜寒,很快就见到了院子里追着徐瑾涵留下的零落的血迹而来到“凶宅”里的数位金吾卫,以及于不久之后赶到的陆绍云。
原本在抓捕行动展开之前,于金吾卫衙门中分派公务的陆绍云,是更加倾向于由自己去逮捕徐瑾涵的。只不过,考虑到一旦由自己前去,徐家一家老小必然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奔上前来向他求情,进而白白耽误时间的情形,只想速战速决解决掉今晚的任务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徐瑾涵交给自己可靠的副手。
于是乎,当顺利地结束了忠勤伯府里的抓捕,满以为自己接下来只需要回到衙门同副手会和即可的陆绍云,听到下属为他传递来的“徐瑾涵负伤逃跑,往城东去了”的消息时,瞬间便猜出徐瑾涵这是冲着夏霜寒去了的他,才会在微感诧异之后,对自己选择前来忠勤伯府的决定感到后悔。
“若是是我前去徐府抓人,徐瑾涵现下是不是就不会有机会前往城东,威胁到霜寒的安危了呢?”心中知道假设和后悔都无用,将在林家抓捕的犯人尽数交给自己的属下,让他们将其带回衙门去的陆绍云,就这么一刻不耽搁地赶回了自己家。
自打和夏霜寒成婚以来就一直没什么客人登门拜访的“凶宅”,今晚由于徐瑾涵的到来,而变得灯火通明、热闹异常。
手中高举火把站立在庭院里的数位金吾卫,与挟持有人质站立在正屋门口的徐瑾涵对立着,因为陌生人的到来以及女主人被人挟持的境遇而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的柴胡、含笑和绿水,则被手持利刃的金吾卫拦在了院子外面,以防止他们闯入院子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里面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你们乖乖的地在这里等着。”在踏进家门后就直接朝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走,来到徐瑾涵所在的院子门口的陆绍云,不等心急不已的含笑迎上来说话,就在简单地做出吩咐后,跨过了院门。
“哦,陆庭轩,来了吗?动作很快嘛!”一手握着短剑,一手挟持着已经被点住了上半身的束缚穴的夏霜寒,面带浅淡笑容的徐瑾涵,面朝他等待已久的陆绍云道:“我需要你提供些什么,随后才能放了你妻子,相信条件不需要我说,你也可以猜到吧?
“安排可以让你逃跑的车马和银钱,并提供其他所有的必要物件,同时不得在你逃跑的过程中进行追击,你想要的,定然就是这些吧!””
借着明亮的灯火看见了妻子脖颈上殷红的血线,控制不住地瞳孔微缩的陆绍云,因为职责所在的关系,即使对面被挟持了的人质就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能够轻易妥协。“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满足你所提出的这些条件吧?”
“嚯?你不答应吗?那你的妻子,可就要多吃几番苦头了。”
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交涉能够那么快就顺利进行的徐瑾涵,说话间移动了一下手中的短剑,随后便在夏霜寒脖颈上并不会致命的地方,增添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陆庭轩,难道说你真的要因为自己和自己手下的无能,而继续让你的女人吃苦头吗?”
脸上带着邪佞的微笑,抬起刀刃上沾染有鲜红血珠的短剑的徐瑾涵,随即又将剑锋靠向了夏霜寒的脸颊。
“虽然说你的女人本来就不漂亮,而且额角上还带有伤痕,但我想,如果我再用自己手中的短剑在她的脸上多添几道伤疤,她也定然是难以接受的吧?毕竟,夫妻两个人走在街上,总是被人议论说是丑女配俊男,相信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吧?”
打从自己被胁迫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现下的这个局面的夏霜寒,自始至终一直在不停地观察、不停地思考着,试图找出让自己脱身的办法。
思索来、考虑去,从来就不认为自己可以从面前的这场麻烦中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的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负伤的准备。因此,当她注意到自己和徐瑾涵之间的身高差后,并没有把自身安危放在首位的夏霜寒,便即刻想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将夏霜寒像盾牌一般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身前的徐瑾涵,其心脏所在的位置,正巧就位于夏霜寒的左肩膀后方。即是说,如果能让臂力强健的人拉开威力足够强大的硬弓,随后避开夏霜寒的重要血管放箭,将她的肩膀射个对穿的羽箭,自然就可以准确无误地命中徐瑾涵的心脏,使其即刻死亡。
只是,如果当真想要实行这个计划,现实中还有很多个问题需要夏霜寒去解决。
首先,弯弓射箭的人必须不能是陆绍云。毕竟,如果他将挟持有夏霜寒的绑匪弃之不顾,随随便便地转身离开,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合常理,太让人生疑了。
其次,仅仅只有一个从正面射箭的弓箭手还不够,毕竟徐瑾涵手中握着的短剑就压在她的脖颈上。因此如果不能有一个人在右侧方配合着正前方的人一同放箭,命中徐瑾涵的右手,使他失去伤害夏霜寒的能力。夏霜寒要遭受的伤害,就很可能会比左肩膀上的贯穿伤更加严重。
再次,身为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陆绍云很有可能并不会同意夏霜寒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三百的做法。毕竟,他已经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再因为他的关系把受到一点点伤害了。
最后,就算两名弓箭手能够找齐,陆绍云也愿意让她承担这样的风险,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不让身后站着的徐瑾涵察觉到她的意图,随后将她思考的这整个计划妥善地传达出去,这一点,才是最为难办、最为难以解决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