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云,却没有给她拖延的机会。
“霜寒,我知道由于你把我们之间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都给忘了,所以可能对这个婚事并不感到着急,可是我不一样啊!所有的事情我都记的清清楚楚,所以你当真舍得让我就这么难耐地继续等下去吗?”
“如果说时间倒转回去年我们刚刚从关外回到京城的时候,由于那时我母亲和裴娉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的身体也没有养好,再加之祖父还不同意我入赘,那么你说你不想着急成亲,我也可以理解。”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啊!原本阻拦在你我之间的那些障碍,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荡平了。现如今苏逸兴又好不容易写下和离书还了你自由,所以我觉得我们俩,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拖下去了!”
“嗯......是,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我们确实已经耽误了这么多时间,那么也就确实不应该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于是就这样,忙于向自己的各位亲朋好友们解释自己的和离的夏霜寒,没过两日便又向他们放出了自己即将再嫁的婚讯。
“哎,我还以为姐姐这次回了家可以好好地多陪我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你前脚才离开赭晨哥哥,后脚又要嫁给庭轩哥哥了。”闻听姐姐即将在不久后再次嫁人的消息后,原本以为自己在一段时间内又可以向姐姐撒娇耍赖的夏朝阳,心中很是失望与郁闷。
随后,直到夏霜寒不停地向他保证,说自己嫁人之后会一直和陆绍云居住在惠通河上游那座,距离夏家并不远的宅子里,并且欢迎他随时过去找她时,面带抑郁与不舍之色的夏朝阳,这才终于重新打起了精神并露出了欢快的笑脸。
四月初七,这一日是夏霜寒与芭丽雅相邀一起上街买东西的日子。
为了接下来他们两对新人的婚礼,即使当初和陆绍云在娜鸣村里成亲时,包括喜服在内的很多东西都还在,并且都可以在接下来的成婚之日里派上用场,可是夏霜寒要准备的东西和要做的事,却依旧还是非常多。
“霜寒姐姐,兜了一年多的圈子,现如今你和庭轩哥终于可以重新走到一起了,相信等爹爹和哥哥们来了京城,听说这个消息的他们,也定然会为你们开心的。”骑在鞍袋里装满了东西的马背上,为友人们终于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事而感到分外开心的芭丽雅,手舞足蹈、眉开眼笑。
直到在返回自己位于白米巷的住处的路途中,于夏霜寒和陆绍云未来的婚后居所外见到陆五夫人和谭氏时,敏锐地从她们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中,窥探出了她们的不怀好意的芭丽雅,这才隐去了脸上的欢欣与喜悦。
骑在马背上,远远就看见自己未来的新居门口停着定国公府的马车,并且有丫头走下马车来拍响了大门,同应门的柴胡进行着交涉的夏霜寒,很快就见到了在贴身侍婢的搀扶下,慢慢从马车里走下来的陆五夫人孟氏和谭氏。
而就在夏霜寒“佩服”地淡笑出声,在心中叹一句“孟氏和谭氏当真好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这座、原本在陆家只有陆啸清和陆绍云才知道的宅子”的时候,开启的门扉里,抬眼看到上街归来的未来女主人的柴胡,则很快出声向夏霜寒打了招呼:“夏姑娘您回来啦?”
“恩,是,我回来了。”翻身跨下马背,走上前来的夏霜寒点头应过柴胡,这才转向一旁的两位陆家女眷道:“陆五夫人、陆少夫人?不知你们二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依旧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扫一眼孟氏和谭氏脸上那虚伪至极的笑容的芭丽雅,当即便依照自己的直觉,用戎族语向夏霜寒发出了一句“霜寒姐姐,看眼神我就知道她们在打你的主意,你要小心”的提醒。
而闻听芭丽雅此言后忍俊不禁的夏霜寒,则为了不让她那好打抱不平的性子被完全激发出来,进而不必要地把事情闹大,故而很快就用没有几个汉人听得懂的戎族语,光明正大地将她劝走了。
“芭丽雅你尽管放心回去吧,她们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惹毛了我,挥起拳头来把她俩打出去,对我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你不用担心,尽管回去收拾东西吧!”
“那......”扫一眼马车旁的几个汉人女子,确认倘若比起武力来,就算她们全部一起上也只会被夏霜寒吊打的芭丽雅,最终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回去了,霜寒姐姐再见。”
“嗯,再见。”
这厢边,听从夏霜寒的劝说而调转马头的芭丽雅才刚刚拐过街角;那厢边,自觉已经站了许久却完全不受重视的孟氏,就决定给夏霜寒一个下马威地先发制人了。
“柴胡你当真好大的架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庭轩的婶娘和大嫂,做什么拦着我们,死活不让我们进去?”端着架子诘问柴胡的孟氏与其说是在同他说话,不如说是在同撇下她们,同芭丽雅用戎族语叽里呱啦地说着话的夏霜寒说话。
“登门拜访、投递名帖,主家不在、改日再来,相信这是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的登门做客时应该遵守的规矩吧?现如今主人家既然不在,却还要仗着自己是主人的亲眷,而为难一个应门的下人,并且不管不顾地硬是往里闯,这又是摆的多大的架子啊?难不成这宅子,还是客人帮主人家置办下来的不成?”
面带微笑地挥手送走了芭丽雅,简直不知道孟氏有什么资格在她这里摆谱的夏霜寒,一边将自己的爱马交给柴胡,一边无视两位陆家女眷道:“马背上的东西拿下来之后,帮我把它们交给含笑,她知道该怎么归置。”
很明确地用方才的一句话表达了“陆家女眷用不着招呼,让含笑尽管去忙,不用出来待客了”的意思后,仿佛没有察觉到孟氏和谭氏因为她适才的一句话而铁青了一张脸的夏霜寒,这才闲适从容地转身面对二人,并将她们引进了门。
许久无人居住的宅院里,夏霜寒为了使其尽快恢复到舒适、清洁的居住环境,而组织人手进行的修缮和打扫,暂时还没有完成。
故而,当将这些状况尽数收入眼中的孟氏和谭氏,在夏霜寒的带领下到达正院正堂的时候,面对着她做出的一番“原本我和庭轩是打算等成婚之后再住进来的,因此现在这座宅子里包括茶叶在内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买”的说辞,不打一声招呼就冒昧前来拜访的她们俩,只能一边在心中默默咬着牙,一边在表面上说着“不要紧、不要紧”地,接受了夏霜寒提供给她们俩的两杯白水。
“霜寒啊,嫂子今日在家中听说了件事,因为觉得其实在太过不可思议,所以现在才和婶娘一起双双找上门来,向你求证一下。”
就现阶段而言,并无诰命在身的谭氏,并不想使用“忠义乡君”这种,一出口就会把自己放在低了一等的位置上的称呼;而使用“夏姑娘”这个称呼,又让她在感觉太过生疏的同时,觉得并不恰当——毕竟夏霜寒是已经嫁过了一次人的嘛!因此最终,她便选择了听上去较为亲切热乎的“霜寒”这么个叫法。
“哦?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值得二位如此劳师动众地亲自找上门来?”面上虽然带有疑惑之色,但依旧记得自己前世与面前二人相处时的情景的夏霜寒,心中却已然对谭氏即将出口的说辞有了底。
“我和婶子听说,你和小叔的这门婚事,不是你嫁到定国公府去,而是小叔入赘上门到夏家来?”
“是啊,没错。正是如此。”饮尽杯中的白水,正襟危坐、目光炯炯有神的夏霜寒面带理所应当的神情点头道:“等我和庭轩成亲后,我们会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过我们两个人自己的生活。无论以后是荣是损,都与定国公府没有关系。”
“......”面对着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夏霜寒,从小到大身边基本上都是些说话弯弯绕的人的孟氏和谭氏,一时间很是有些难以接受。
相互对视一眼,一想到陆啸清那一箱箱的赏赐至此之后就要当真与她们没有半分关系的二人,随即异口同声道:“不可啊霜寒,万万不可!入赘同嫁人比起来,当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可一定要再好好地仔细想想啊!”
“哦?怎样个有百害而无一利法?霜寒愿闻其详。”对孟氏和谭氏心中打的算盘一清二楚的夏霜寒,放下手中的白瓷杯,随后微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带有嘲讽与冷意的微笑——孟氏、谭氏,既然今生的你们依旧和前世一样贪得无厌不肯善罢干休,那么我也就当真用不着再给你们留什么脸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