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住,我没有嫁过去,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了呢?
心中如此作想,进而将近些日子以来的不快与沉郁全都一扫而光了的陆茹惠却不知道,她此次同婶娘一起前往辽东的旅程,当真变成了她的结缘之旅,并最终造成了她一生的痴恋与守候。
二月十九清早,早起洗漱、晨练的夏霜寒,如同往日一般前往了襄阳王府正院,陪同谢氏一起用早饭。饭吃到一半时,为了让夏霜寒尽快看到苏逸兴的回信而着急忙慌地带着刚刚飞来的信鸽,脚步匆匆地踏进正院的铃铛,则很快取下鸽爪上的小纸卷,将其呈给了夏霜寒。
“如此看来,赭晨应当是相信了你和陆公子的解释,不再生你的气了是么?”香气阵阵的饭桌旁,眼见看过小纸卷的夏霜寒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并展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即使不问纸卷上的内容是什么,谢氏也可以很轻易地推知苏逸兴究竟做出了怎样的回复。
“是,他已经相信了我的说辞,不再误会我和陆庭轩了。”说话间又上上下下地把纸卷看了两遍,确保自己绝没有错漏任何信息的夏霜寒这才抬头道:“赭晨说,等办完了辽东的案子他就回京来和我们一起解决这件事情,所以留任的事就这么作罢了,而我也不需要赶过去与他会和了。”
“是吗?这是好事啊!”闻听夏霜寒所言的谢氏,一瞬间眉开眼笑道:“我本来就反对你们到那边去,现在你们不去了,这偌大的宅院才终于留下了些人气。否则你们一去不回,接下来几年每到过年之时只有我和王爷两个人,那也未免太凄凉、太没年味了。过年啊,还是得人多,最好有几个小孩子吵吵闹闹的,那样才有意思。”
“是,您说的是。”只不过能让这偌大的宅院吵吵闹闹起来的人,不可能是我就是了。面带笑意地将后面这句话咽下去,再次拿起碗筷专注于早餐的夏霜寒,又一次对谢氏感到了一种淡淡的负疚感。
早饭过后惯例的处理府内事务的时间里,端坐在花厅中,一边听谢氏理事,一边“噼噼啪啪”地拨打着算盘的夏霜寒,于丁卯年开年之后,第一次见到了基本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的周瑶光。
“瑶光参见王妃、世子妃。”事务处理暂时告一段落的花厅里,自打去年年末被苏逸兴捅破书房里的那件事,随后就基本按照谢氏的要求,免去了一切请安、只乖乖龟缩在自己和祖母居住的客院里的周瑶光,盈盈向谢氏与夏霜寒行了行礼。
“哦,瑶光你来啦?”
抬眼看一看眼前举止端方的周瑶光,在当初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后的现在,谢氏对周瑶光的感觉和态度已经恢复到了不喜不恶、淡然处之的程度。故而,面对着她于昨日提出的,请求准许她于今日前往城外的观音庙上香的要求,谢氏也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道理。
“出城必需的车马,我都已经安排人给你备好了,你可以悠悠坦坦地去,不必着急赶回来。若是想求个签啊、散散心啊什么的,待到申时以后再回来也可以,毕竟只有心情好了气色才能好,气色好了才方便我继续在开春之后为你筹谋婚事。”
“谢谢王妃,您说的话瑶光定然谨记于心。”面上带有感激的微笑,随即朝谢氏和夏霜寒福身行礼的周瑶光,很快就转身出了花厅,坐上了前往城外观音庙的马车。只不过与她在花厅中的态度截然不同的是,周瑶光内心里,可不会因为谢氏愿意继续为她的婚事操心,就对她心生感激。
“伯母,恕我多一句嘴,周姑娘的婚事,依我看还是不要安排在京城里的好。”下人们尽皆散去的花厅里,深切知道周瑶光这个人心中究竟有着多大野心的夏霜寒,出于好意地提醒了一句。
“嗯,你这么想吗?王爷与我,还有赭晨,我们也都是这么想的。看在周家与我们苏家这么些年来的情谊上,我们为瑶光出一份丰厚的嫁妆,再为她找一个即将外派出京且尚未娶妻的小官做丈夫,也就算是仁至义尽了。相信周老夫人,也定然会支持我们这么做的。”
“如此一来,那倒真是再好不过了。”赞同地点点头,认为这么做确实最好不过的夏霜寒却不知道,他们未曾亏欠过的周瑶光,今日之所以出门前往观音庙,并不是为了去上香,而是为了去会见她那位,在元宵节的花灯会上结识的檀郎。
“瑾涵,你确定这个东西无毒无害,吃下去之后,除了会造成有孕的迹象以外,绝对不会有其他任何毒副作用吗?”
香客络绎不绝的观音庙里,寂静少人的莲花山后山上,在自己从南方带来的侍女的帮助下,完全摆脱了谢氏为她安排的人手的周瑶光,终于好不容易见到了她的檀郎。
言辞暧昧、情意绵绵的短暂谈话后,得以适当疏解了相思之苦的周瑶光,从“檀郎”手中接过了一个装有白色药粉的小瓷瓶。
随后,得知自己需要在苏逸兴归家之前三到五日,将这溶于水后呈现无色无味状态的药粉下到夏霜寒的茶水或者膳食里的她,禁不住为自己这么做的后果,生出了一丝担忧与胆怯。
“这东西吃下去之后,真的不会害到人吧?若是这药粉有毒副作用,一旦东窗事发,被抓出来的我,很可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啊!”
“瑶光你这是不相信我吗?凭我对你的情谊,我怎么可能会把有问题的东西拿给你,进而让你遭人怀疑或者置身险境呢?”
双眉微拢,面带被心上人怀疑后禁不住流露出的委屈神色的俊美青年,说话间握紧周瑶光的手,轻轻将其托到自己胸口并覆于心脏上方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非得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能相信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