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那么乐观、淡然。
“苏逸兴这次之所以要把你带到辽东去,该不会是因为生气你照顾患病的庭轩哥的关系,故而想要隔绝你们俩,让你们再也见不到面吧?”
城东白米巷,林熙然出钱暂租下来的小院里,闻听夏霜寒的“辞别言谈”的芭丽雅,和夏敬之有着如出一辙的反应,“这天高皇帝远的,你一旦和他远走辽东,他到了那边为了这件事欺负你怎么办?”
“我是那种会一直被同一个人欺负的人么?再说了,他要是想为了庭轩患病的这件事找我的麻烦,给我下点药造成我重病不起的假象,然后他随意就是了,做什么要跑到辽东那么远的地方去,成本也未免太高了吧?”
淡笑着否定芭丽雅饱含关切的猜想,不准备把自己和苏逸兴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拿出来谈一遍的夏霜寒,态度轻松地宽慰友人道:“总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此次前去辽东,定然是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你唯一需要牵挂的事情,是在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经常帮我去看看朝阳,确保他一直都过得好好的。”
“放心吧霜寒姐姐,朝阳弟弟那就和我亲弟弟一样,不用你说我也会经常过去看他的。你这一走,等过几年回来,再见到的,就是个身姿挺拔、健康结实的半大少年了。”
“霜寒,庭轩来了。”猝然间打断了夏霜寒和芭丽雅的谈话的,是从室外传进来的、属于林熙然的醇厚嗓音,随即掀起的门帘后方,更走来了特意被林熙然找来一聚的陆绍云。
“霜寒姐姐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面带笑容地朝着走进屋来的陆绍云颔首致意,颇有眼色的芭丽雅,很快就站起身来走出屋去,同林熙然一起,为室内的两人留下了充足的谈话空间。
“霜寒,我听熙然说,苏逸兴要带你到辽东去?”匆匆走到方桌旁,在芭丽雅方才坐过的方凳上落座的陆绍云道:“而且据说,你们还是一去好几年不回来?”
“不是好几年,也就是两年零两个月。”强自按压下自打记忆缺失后,就在每日见到一个“崭新的”陆绍云时,产生的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怪异感,望着面前面带焦急与不舍神色的未来夫君的夏霜寒,很快就将事情原委挑重点进行了简短、快速的说明。
“也就是说,你这一去,等再过两年零两个月,回来的时候就会变为自由的和离之身,随即就可以和我成亲了是么?”
倾听完夏霜寒的解说,一瞬间只感觉欣喜若狂的陆绍云,即刻便展开双臂,将心上人一把抱进了怀里。“太好了霜寒,太好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原本以为要等待五年八年才能获得的幸福,原来距离我只有两年这么远!我真是......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是吗,你这么高兴啊?那么想来,我原本也是应该和你一样高兴才对。”
埋首在陆绍云的颈窝里,尽管每日都要重新认识自己的未来夫君一遍,但经过官庄村里那一个多月的磨练,记忆上虽然缺失,但是肢体上已经习惯了陆绍云的接触的夏霜寒道:“只是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就要辛苦你了。毕竟苏赭晨他说了,在约定之日到来之前,他不想见到你。”
“两年时间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想硬憋住不去见你倒是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说话间抬手按住夏霜寒的肩膀,将她从怀来轻轻地推坐起来,眉开眼笑地凝视着心上人的陆绍云道:“只是如果你肯给我点小甜蜜作为支撑的话,我想我能够更加容易地把这两年撑过去。”
“小甜蜜?什么小甜蜜?”一时间略显慌乱地眨了眨眼睛,大致推测出陆绍云究竟在暗示些什么的夏霜寒,情不自禁同时紧张异常地咽了口唾沫,随即声音微微打颤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胡来!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妻子呢!”
“我不对你胡来,换你对我胡来不就好了吗?”说话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突然抬手揽住夏霜寒的腰背的陆绍云,在微微偏头间一个用力,在外力推动下控制不住地身体前倾的夏霜寒,就这么“吧唧”一下,用两片花瓣一样的嘴唇撞上了陆绍云的脸颊。
“你......你,原来你还窝藏着这样的坏心眼?”在挣脱陆绍云的束缚后惊慌后倾的夏霜寒,大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脸上全是羞涩、惊讶与难以置信。
“这怎么能算是坏心眼呢?”得偿所愿的陆绍云面带无辜浅笑道:“两情相悦的男女有个亲密接触,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我这个被亲的人没说话,你这个亲人的人,反倒倒打一耙说我有坏心眼呢?”
“你......你还是我当初见到的那个陆绍云吗?我残存的最后那一段关于你的记忆里,你可是风光霁月、一派君子德行啊!”
“真是不好意思了,”说笑间抬手轻轻捏住夏霜寒柔滑的脸蛋,面带调笑之意的陆绍云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爱的都不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我,而是现在这个厚脸皮、会耍赖的我。”
“......看来我从小到大培养起来的正确审美观,都在遇到你之后被你给推翻重建了。”抬手将陆绍云捏着她脸蛋的那只手轻轻拍开,随即同他笑闹作一团夏霜寒,忽然体会到了,通过陆绍云去认识自己原本未曾意识到的那个“不一样的自己”的奇妙。
二月初九,这一日是苏逸兴告知夏霜寒,让她做好各种前往辽东的准备的五日当中的最后一日,同时也是已经从伤寒中完全恢复过来的陆绍云,护送西南使节团离京踏上返程的日子。
阳光明媚的下午,京城西市真趣阁门口,只身一人外出,打算在离京之前最后再卖一次字画的夏霜寒,正打算在银货两讫之后,赶回襄阳王府去完成最后的出行准备,可就在她从真趣阁的伙计手中牵过自己的爱马红云,并预计翻身上马的时候,一辆在街道上疾驰的马车,却忽然停在了她的身旁。
“请问姑娘可是忠义乡君夏姑娘,夏朝阳的姐姐夏霜寒?”从尚未完全刹住的马车上着急忙慌地跳下来,进而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的,是一个做书童打扮的、年纪不大的瘦削少年。
“是,我就是,请问你是?”抬手扶住少年的上臂,为他提供一份帮助他尽快站稳的力量,从其焦急异常的面部表情和其方才出口的“夏朝阳的姐姐”六个字中,推断出弟弟有可能出了什么事的夏霜寒微微变了脸色,同时只感觉心底一沉。
“回忠义乡君,事情是这样的。”站稳身子的少年语速飞快地连珠炮道:“我家小少爷和乡君您的弟弟夏小公子,同样都在羊城学堂上学,方才不久前课间活动的时候,我家少爷与夏小公子起了些争执,并在接下来的推搡中,不慎导致夏小公子在桌角上撞破了额头。”
“现在,学堂的方先生已经带着夏小公子前去距离学堂最近的千金堂看诊了,夏小公子的小厮则赶去寻找夏翰林夏大人了,而小的,则是按照方先生的要求,前来襄阳王府寻找乡君您的。方才在襄阳王府的门房处,老管家告知小的,说您现在正在西市真趣阁里卖画,所以我便马不停蹄地找到这里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