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宽慰过父亲的夏霜寒翻身上马,随后便策马扬鞭地和身边的林煕然一起跑远了。
挥舞着马鞭,心中对徐氏的所作所为倍觉愤懑的夏霜寒,并不准备用什么“绑架勒索”的指控去官府状告徐氏。
一来,若是这样做,收集证据、对峙驳斥,这些事情太过繁琐且效率太低,出不了夏霜寒心中的这口恶气。二来,夏霜寒深切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所以,仅仅只是告官的话,明显太便宜徐氏了。
当初在娜鸣村时,陆绍云向夏霜寒讲述的那些,前世离京后的她所不知道的往事里,尽管关于陆啸清的部分语焉不详,但依据陆绍云能在陆啸清健在的时候成功请旨调往边关这一点来看,夏霜寒就可以断定,陆啸清定然在她身死之前,就和陆绍云一样,知晓了她不能生育的真正原因。否则,陆啸清是不可能同意自己最喜爱的孙子远走边关的。
依据夏霜寒前世今生对陆啸清的了解,在得知她的不孕是由徐氏下药造成的之前,支持裴娉婷嫁入定国公府的陆啸清,也许还会认为自己在道义上并没有亏欠夏家。但一旦他知道自己恩人的孙女是被徐氏人为加害的之后,自认亏欠夏家人的他,就定然不会让徐氏好过。
徐氏作为定国公世子的发妻,在多年来精心打理家业并育有多个儿女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被休离的。但,哪怕不能命子休妻,陆啸清也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剥夺她掌家的权利,将其禁足在偏院里,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她,并且对外宣称她身染恶疾......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惩罚要痛苦得多。
所以思及此,夏霜寒最终决定把“凌迟”徐氏的屠刀留给陆啸清。而今日,她只需要寻回弟弟,并且将屠刀递出去就好。
赶回夏家匆匆取了婚书和信物后,再次上马的夏霜寒,很快就和林煕然一道赶到了定国公府正门外。
前世在定国公府生活了三年,故而徐氏在京中的产业、郊外的庄子以及追随她多年的心腹,这些人、事、物,夏霜寒都记得很清楚。因此,心中有数的她深知,仅仅只是为了起到调虎离山的作用,故而完全没必要被弄出城去的夏朝阳,是不可能被私藏在抵挡不住京兆尹衙差的搜查的,徐氏名下的各间商铺里的。
那么,既然不在城外的庄子上,也不在徐氏个人的铺面里,夏朝阳可能置身的地方,也就只有安全度最高、私密性最严的定国公府这一个地方了。
徐氏派去掳走夏朝阳的心腹,百分之百是男子。因此,几个外院的大男人是不可能将夏朝阳带进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的内院里去的。于是,联想起前世徐氏安排在外院里的人手,再思索一番定国公府外院的格局,夏朝阳被关在了哪里,就等于是明摆着的了。
翻身下马,紧握着马鞭奔上石头台阶的夏霜寒,抬起空攥着的左手,重重地擂响了定国公府的朱漆侧门。
“嘎吱”一声打开府门的,是徐氏手下某管事的儿子。眨巴着眼睛看一眼长着一对琥珀色瞳仁的夏霜寒,瘦弱的年轻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夏霜寒施展开的沾衣十八跌撂到了一边。
深知一旦自己和林煕然登门的消息传播开来,闻听这个消息的徐氏的心腹,就很有可能将夏朝阳从别的小门转移出去的夏霜寒,现如今可没有功夫与外院里的这些下人叽叽歪歪,耽误时间。
握着马鞭冲进定国公府的夏霜寒,无视从门房里赶过来的几个成年男子,只如同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一般闪过面前几个人,随后便急冲冲地向夏朝阳所在的杂物房跑去。
与此同时,在抵达定国公府之前就被夏霜寒要求,让他一进府就直接去陆啸清的夕霞院里请人的林熙然,则依照计划,直奔花园里那条最近的道路而去。
如同一股旋风一般在外院里奔跑着,很快就甩掉数名追赶着自己的家丁的夏霜寒,跑过路边一个个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瞪大了眼睛的下人,顺利地赶到了位于外院东北角的、位置偏僻的杂物房外。
杂物房门口,某个肥头大耳的、端着吃空了的餐盘的管事刚刚迈过门槛走出来。还未来得及转身锁好房门便抬眼看见陡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夏霜寒的他,微微一愣神,随后便理直气壮地呛声道:“你是哪里来的蛮夷?居然敢闯到这里来,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对面前这个,不曾在去年元宵节里见到在国公府内院里养伤的她,进而不知道“五少爷曾经的未婚妻”究竟长什么样的男人,夏霜寒没心情多费唇舌。只不过,在她推开面前这个胖管事,闯进杂物房之前,刚刚被她撇在身后的数位家丁,却在这时赶到了杂物房外的空地上。
“你们几个,还不快点给我抓住她!”杂物房门口,看见夏霜寒身后的几个家丁的胖管事,指着面前的“外来者”,向家丁们发号施令道:“前些天我就和你们说了,最近几日这杂物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们难道听不懂么?”
面对着听从胖管事的命令朝自己靠过来的几个家丁,从方才听见的一句话里,完全认定夏朝阳定然就在杂物房里的夏霜寒,舞动着手里的马鞭,“噼噼啪啪”毫不留情地将面前的几个男人全都抽了一顿。
倘使追在自己身后来到这块空地上的,不是为徐氏马首是瞻的家丁,而是陆啸清一手培植起来的护院,那么夏霜寒是不可能二话不说就动鞭子的。
只不过,在入府之前,夏霜寒就已然从林熙然那里确认过,陆啸清当初为了前往关外找她,已经在离京时把效忠于自己的大部分人手全都带走了。
故而,在目前这个白日里除了陆啸清的夕霞院,其他地方就没有好身手的护院的定国公府里,满腔怒火、一心只想出一口恶气的夏霜寒,根本就没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