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科,云怀袖闹了一通后,再加上他又这样真诚的跟她道歉,一肚子气也就消得七七八八了!
推他一把,仍是有些忿忿的,他的手臂依然纹丝不动的圈着她,见她情绪已然稳定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亲一亲她的头顶心,柔声哄道:“不生气了好吗?”
“不生气才怪,我都要被你气死了!”嘴上仍是不肯饶人的。谁发现这样一幕会不生气啊?不知道他当时发现自己与王府里的并不一样时,是什么样的感想?不过,心里却有悄悄松一口气的感觉——她正愁她伪装的事情要怎么跟他讲呢!能用这种面对面具男的表情情绪面对他,不用刻意装成别的什么模样,还真轻松!
“好了好了!”他一边揉着她的头顶,一边轻哄道:“你看,我让你又打又骂的,不还手也没还口,很够诚意吧?”
“你倒是还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云怀袖这种人!
他轻笑出声,松开圈着她腰的手臂,捏一捏她气鼓鼓的双颊:“不气了吧?”
“除了这件事——”她若有所思的眯眼打量他摆出的无比诚恳的表情,“还有没有别件事欺骗我?”
“嗯?你怀疑我还有什么事情骗了你?”还有的事情,不适合说给她听!而且云致宁也特别交代过,不能让她知道了!
她想了想,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半天,杏眸半眯,很有威胁的意味:“你有没有……派人到皇宫中偷太子殿下?”
他的眉心猛地一跳,长眉飞快挑了挑:“我派人去偷……玦儿?你这话从何说起?”
他的表情很凝重,有乍然的郁色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如水一样划过,她待要细看,却连半点痕迹也寻不到了:“我只问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夏侯景睿的嘴角蕴着似笑非笑的意味,略带了一抹犹疑与不舒的神色。
她仰头看进他深邃宛如万丈深渊的眸里,他隐藏的很好,可是,她还是在他的眸里发现了那一闪而过的紧张的痕迹。须臾,她紧抿的唇角缓缓拉出一丝柔缓的弧度,淡声道:“你说,我就信——”
夏侯景睿欢喜的笑了出来,眼中尽是熠熠的光彩,流耀若虹霓般璀璨的辉色,用力握了她的双手,低一低头,与她鼻尖对着鼻尖:“不是我做的——”
这种,被她无条件信任着的感觉……她知道他有多么开心吗?
云怀袖却没有心情感应他现在有多么开心,蹙眉凝神道:“那么,那些人为什么要说是你派他们这么做的?他们那样说的目的是什么?对了——”
陷害!锦苏说接应那个人的同伙很厉害,而且招招都是杀招,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对方却又忽然莫名其妙的撤了,她才得以逃出来,所以现在想来,那些人根本就是故意放她走的,然后让她把假消息传出来,可是,那些人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让锦苏把这个话传到她耳朵里来,那么,就是要她怀疑夏侯景睿?这样大费周章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分明没有道理啊,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嗯?”见她双眼一会儿发亮一会儿又黯淡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来变去的让人眼花缭乱,忍不住出声问道:“想到了什么?”
“没啦,随便乱想一想!”既然想不到就先放一边,说另一件也很重要的事情好了,“那个,今天啊,我在街上走着走着……”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偷觑夏侯景睿的表情,提着一颗心将夏侯玦现在就在朝阳阁中的事情说了出来,见他神色并没有她预料中的不高兴,这才稍微放心了:“我是想说,如果送他回去,保不定又会被人下毒对不对?虽然……他的父亲是很那个啦,但是他并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而且他跟你也有着扯不断的血缘之情,所以我……”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打断她的语无伦次,浅笑着拢一拢她的肩膀。她在外的一举一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带着夏侯玦偷溜回王府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当日,韩采月临死时,用只有他才能听得清的音量告诉他,要小心的人,除了夏侯凌,还有夏侯玦,其实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不敢对夏侯玦掉以轻心,只是,无论哪一个来回报,都说发现不了任何疑点……如此也好,就近观察,还怕发现不了什么吗?
只是,如果他真的有问题,这样放在王府里,放在她身边,会有危险吧?“不过呢,我希望你……能花更多的心思在我身上,而不是玦儿,好不好?”
“呃……”干嘛忽然说这种话?他吃醋哦?
“对,我会吃醋的!”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不让她的目光四处躲闪,明明白白看进她的眼里,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会吃醋。
“拜……拜托!”突然这样认真的跟她说这个,会不会……太让人不知所措了?这根本,比那天他跟她说哪样的她他都喜欢还让人措手不及呢!“她是你侄儿,所……所以论辈分,他还得喊我一声婶婶呢,你……你吃他的醋,无聊不无聊啊?”
“对喔,他还得喊你一声婶婶呢!”他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扬,她用这样好似羞赧的模样跟他说她是玦儿的婶婶时,他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句更动人的话语了——她这可是间接地承认了,她是他妻子的身份呢!
“不过——”她偷眼瞄到他志得满满的欢喜模样,立刻出声,硬是在红扑扑的脸上装出严肃的表情来:“有些事情,我可要先说清楚啊——”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嗯,你想跟我说什么?”夏侯景睿望一眼懒懒趴在书桌上把玩着面具的云怀袖,说是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他等了半天,她却又不开口,只懒懒的玩着面具,便忍不住出声催促。
她这模样,已经没有方才的严肃了,却反而教他猜不到她的心思,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说了喜爱的人是他,然她就算承认了她是他妻的身份,却也……如他喜爱她一样的喜爱他吗?
云怀袖倏地坐直身子,微噘唇儿瞪着他,复又扁扁嘴,无精打采的说道:“我若说了,你不会治我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吧?”
夏侯景睿伸手横过书桌,握住她拿着面具的手,低低一笑,眸中自是波光潋滟:“在我面前,你还需要忌讳什么?不然我戴着面具,你会不会比较自在一点?”然后想说什么说什么!
“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叫她什么都不要忌讳的,那她可就真的要说了,轻咳一声,无比严肃的端正身子:“你——不准对我耍酷,不准让我吃醋,吵架你要让步,揍你你要挺住!”
夏侯景睿微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如果我都能做到的话,你……会怎样?”
“先做到再说啦!”还没让她满意就想从她这里讨到好处?
“我不认为这几条有哪一条我没有做到啊!”他一脸疑惑,细想自己到底哪一条没让她满意了?对她耍酷?他几时对她不言不语、冷漠对待了?还是吵架没让步?他什么时候跟她吵过?都说骂不还口了。至于揍他,他刚刚挺住了的吧?那就只有……
“哼,你府里头,那么多姬妾,算是怎么回事?”没错,她就是吃醋,怎样?瞥一眼容光灿烂的夏侯景睿,“啪”一声小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严肃点!”
皮给她绷紧点啦!她现在这样严肃的在对他讲这样严肃的事情,他还敢给她笑?过分!
“乔玉娇不是同你说过么?”他含笑握过她没有把握好力度而拍痛了的小手,果然,手掌通红一片,“除了她们,我谁也没有碰过!”
他居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那正好——“包括那个水夫人,翠衣?”那么漂亮的姑娘他都忍得住不碰?
“她们其实……都是青梅宫的人!”而因为他要扮作风流,扮作浪荡,所以才将这些人以姬妾的名义接到府中暂住,为的,也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青梅宫?”那个杀手组织?“你跟那个什么宫什么关系啊?明明是王爷,怎么摇身一变又变成什么银面修罗来?”她今天非要将他身上的秘密全部挖出来不可!
夏侯景睿起身绕过书桌朝她走去,微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在她措手不及而紧紧抓住他衣襟的措手不及下,朗声笑了,低头亲昵的亲她鼻尖一下:“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他占据了她方才坐的椅子,让她坐在他的膝头上,双手握着她的手,交叠在她的腰上,下巴搁在她颈窝处,她有些不适应的想要躲,但他紧扣着她的身体,让她没办法躲开他热热暖暖的气息。只得佯装忿忿:“好好说话——”
“这样也能好好说话啊!”说话的方式本来就不拘的嘛!这样多好啊,方便他时不时的偷个香呢!把以前没有偷到的都补回来,“我母妃的闺名叫青梅,她在未进宫之前,曾有个人……他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银面修罗。他很爱我母妃,青梅宫,也是他一手创办的,后来,他听说我们到了滇南,又一路寻了过来,保护我和母妃。我的功夫便是跟着他学的。再后来,他去世了,青梅宫便交给我打理了。银面修罗的名号也沿用了下来,这样,也方便我在江湖上行走,你想,我总不能顶着睿王的身份到处走吧?”
她一边认真的听,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情却是不满的扁扁嘴:“那你们那个组织里头,怎么净是美貌的女子呀?”
不是她对美貌的女子有偏见啦,实在是,府里头美貌的女子好多好多,让她见了便烦心——虽说都是他找来掩人耳目的,但难保没有……那种倾慕他的人存在啊!
“自然也是有容貌不怎么美丽的女子的,只是,做戏嘛,若然我让容貌一般的女子入府,别人会信服吗?”居然小心眼的跟他计较这个问题!
“所以说,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的。男人啊,喜爱的永远都是女人的那一张皮相而已!”她闷闷的讥讽道,转头横他一眼,指着自己的脸道:“所以,你喜爱我,跟这张脸也脱不了关系?”
“肤浅的男人才会只在乎女人的容貌!”他飞快说道,甚是调皮的冲她眨眨眼:“你觉得,我是肤浅的男人么?”
若只是容貌的关系,如她所说,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可是,再漂亮,也不是他想要的!而现在,他想要的,已经出现了!这会儿正跟他计较他喜爱她哪里的问题?
“谁知道!”居然把问题给她踢了回来,她当然不依,“那你喜欢我哪一点?”
她毫不矫作的抬首望着他,理直气壮的非常直白的问道,但小小的脸上,染上了她自己没有察觉的好看红晕!
清亮亮的大眼不闪不避的迎着他,无一丝娇羞的模样,看得他直想笑,当然不敢真的在这当头给她笑出来,微抿唇,他漆黑的深眸快速闪过一抹作恶的神色:“喜欢你哪一点而啊?我想……”
是怎样啦?云怀袖瞧着他居然陷入沉思的模样,火了——他连他喜欢她哪一点儿都说不出来?让人怎么相信他的喜欢啊?真是,她……她也有很多可取的地方好不好?比如可爱啦,比如大方啦,比如聪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