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征气怒地道:“娘,宣云的七七之期还没过,你就开始张罗着要我娶妻,这话亏你说的出口?”
徐姨母也怒道:“娘那是为你好,现在找定了人选,一两个月内成亲,赶着在你祖父的热孝期内完成婚事,将来也好生个嫡子。”
曲清幽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姨母这样做真的太不近人情了,表嫂尸骨未寒,就忙着办婚事,这让表哥如何接受?
徐繁却是大咧咧地掀帘子进去,朝她母亲道:“娘,你就算要哥续弦,迟上些日子也行啊,何必赶着在嫂子七七之期还没过的日子就开始找对象?”
“妹妹说的才是人话。”徐子征冷哼了一声。
曲清幽慢慢地进了来,就听到徐姨母道:“你们俩懂什么,过了热孝期,还要守孝三年,征儿,你不年轻了,该生个正儿八经的嫡子方是道理。”
徐子征见母亲固执一意孤行,连话也没说,掀帘就走了。曲清幽忙朝他的背影喊了声:“表哥?”
徐姨母气道:“幽儿,别喊他,牛脾气,当初让他不要娶那裴宣云,他硬是不听,现在好了,那裴宣云生来就是扫帚星,嫁进来五六年无所出,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却又生不出来。”
曲清幽忙上前抚着徐姨母的背让她顺顺气,“姨母,表哥还在悲伤当中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侄女也认为现在议婚事不妥。”
“听听,就连一向最明事理的清幽表妹也认为不妥,娘,你还要一意孤行,等哥恢复过来再谈婚事那才妥当。”徐繁劝道。
徐姨母叹息一声,吩咐锦绣上茶,然后又靠在炕枕上,“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只是想着你哥膝下犹虚,晚上就睡不着啊。”
曲清幽剥了个桔子递给徐姨母道:“不是把江姨娘的孩子过到表嫂的名下了吗?好歹也算个安慰。”
“一个庶子,就算给他戴了多大的帽子,他还是庶子。”徐姨母接过桔子撇嘴道,“当初我是看你表嫂没人捧灵牌才这么做的,可没有真的把他当嫡子养。”即使当初她听见江姨娘怀孕时也是一脸的高兴,但终究嫡庶有别。
徐繁与曲清幽对视一眼,看来徐姨母是心意已决了,真是可怜的徐子征,可怜的裴宣云。
徐繁道:“那娘看中了哪家的闺女?”然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转头见到曲清幽只是坐着,并未动那茶碗,“咦?清幽表妹怎不喝茶?可是茶不合口?要不我让锦绣换另一种茶叶来泡?”
徐姨母摇头道:“现在不正在议吗?我着那媒婆打听看看燕京城里可有哪家闺女合适?”
曲清幽自知道怀孕后就不再饮茶了,而是叫钟嬷嬷去弄牛奶回来喝,还记得当时钟嬷嬷睁大眼睛看着她,好像她喝牛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过就连罗昊初闻她要喝什么牛奶时,也曾制止,直说这玩意儿会不会害了他们的孩子?直到她极力保证他们孩子喝了只会好不会坏,罗昊方才同意她喝这什么劳什子牛奶,现在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她就会想笑,“繁表姐,我最近不大喜欢喝茶。”
徐繁狐疑地看了曲清幽一眼,她表妹是闲来就泡茶的人,居然说不喜欢喝茶?怪事。
徐姨母却双眼发光地盯着曲清幽道:“是不是有喜了?”
“姨母眼尖,不过现在日子尚浅,我连我娘都还没提,想过些日子再说。”曲清幽笑笑道。
徐姨母一听就知道她的用意,舒了口气道:“总算有件舒心的事了,放心,姨母不会说出去,等着你自个儿公布,到时候你娘准乐坏了。”
徐繁一脸羡慕的环住曲清幽的肩膀道:“多大了?”
“一个来月。”
徐姨母突然望向女儿道:“繁儿,你成婚比幽儿还早上一两个月,她这次都第二次怀胎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声响?”
徐繁不甚高兴地道:“还没有,可能要迟些才行吧。”她现在见着唐定康就讨厌,一点也不想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徐姨母叹气道:“看来要给你抓上一两剂补药才行了。”
徐繁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任她娘随意施为,反正那只兔子可能真的很难播种成功。曲清幽倒真是同情表姐的处境,这样的一段婚姻坚守下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意义。
聊了一会儿后,曲清幽站起来准备家去,徐繁也急忙告辞道:“我与清幽表妹一块儿回去吧。”
徐姨母送了两人出去,曲清幽就邀徐繁上她的马车,在车里,她拉着表姐的手道:“繁表姐,我们是表姐妹,我有话也不想藏在肚子里,你还是和唐定康和离了吧,这种事越早越好。”
徐繁的双眼黯了黯,“我何尝不想,不过你也看到我娘家现在正在办丧事,在这节骨眼上我哪敢提什么和离?那不是在逼着我娘往绝路上去。”
“繁表姐,我总觉得这宁国公府还会出什么事?我怕到时候真出事了,你身为他家的儿媳摆脱不了干系。”
徐繁一听忙抓住曲清幽的手道:“清幽表妹,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风声?我前段时日只听闻公爹与大皇子有矛盾,不会是因这个得罪了皇家吧?按道理皇家也不敢随意处置我们这些个世家。”
没凭没据的,曲清幽也不敢乱说话,“按理是这样说,可是真要出事,一切都晚了,再说唐定康那种人真的配不上繁表姐。”
徐繁一听表妹没说什么实质的事情,方才松了一口气,“什么配不配的?我都不大在意了,若和离了,我不也只是比寡妇好上一点,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曲清幽看着徐繁越来越没有生气的双眼,这个爽朗的表姐为什么偏偏遇人不淑。两人再聊了一会儿,徐繁就道:“我该下车,坐自家马车回府了,虽然我那婆母管不了我,但是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最近她正烦着要为那小姑择一门好婚事。”
“哦?唐婉要议婚事了?”
“应该吧,反正她年纪不小了,也该议了。”徐繁不甚在意地道。
曲清幽亲自掀着车帘子让徐繁下马车,徐繁的丫鬟忙上前来搀扶,她道:“好了,清幽表妹快回车里去,外头还是有些个冷。”
曲清幽笑了笑,正要挥手道别,忽而见着一个骑着白马的青年经过,徐繁看到他表情有些许怪异。那个青年跑了一会儿后又停下来,然后下马转身走近她们,笑道:“徐夫人?你怎么在街上?”
徐繁谦笑道:“任大人。”然后看到曲清幽有些怔愣,道:“表妹,这位是去年的新科状元任大人,现正任燕京府尹呢。”然后又指着曲清幽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妹,大理寺卿的夫人。”
曲清幽方才知道来人是谁?去年出了个大大有名的状元郎,那会儿民间对他的传闻很多,大多都是赞他长相俊美,又才智机敏,名字好像叫任秀和,想来就是这位了,于是下车问候了一句。
任秀和自是知道曲清幽的,那天在金銮殿上见过一面,“曲夫人可是要返家吗?”
“正是。”曲清幽道,然后斜眼看到徐繁似乎面有红色,心下正诧异。
“徐夫人,你上回受的伤可好了?本来想找个机会探望一下的,可在下去探望似有不妥。”任秀和拱手作揖道。
徐繁福了福道:“任大人客气了,不过一些皮外伤,早就没事了。我正要回府去,若任大人有事就先忙吧。”
任秀和又是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就跨上白马绝尘而去。
曲清幽拉着徐繁小声道:“繁表姐,你怎么认识他的?”
徐繁道:“你还记得那普陀庵的事情吗?那回若不是遇上他,我可能都逃不出来,当时还弄伤了脚。”
曲清幽忙责道:“这么大件事你在信中怎么不说?这脚好了吗?若没好,我那有不错的疗伤药,回头我让人送过去给你。”
“偏你还操心,我现在又是能跳又是能蹦,哪还有事啊?”徐繁爽快地道,“得了,我还要回去呢,你自个儿也要小心,尤其你现在身子重。”
曲清幽这才在鸾儿的搀扶下坐上马车里,撩起纱帘子看着徐繁也被丫鬟扶上马车,她那对浓眉不经意地皱了起来,看来真的有心事。只是这场合不对,要不然她一准追问。
坐着马车回府,刚进院子,就见鹃儿等在门口,抬眼一看到她,又忙跪下道:“二奶奶,婢子求奶奶原谅。”她思前想后还是直接求奶奶还来得快。
曲清幽挑帘进了屋子,鹃儿赶紧向前打起帘子让她步进暖阁。周嬷嬷皱眉道:“鹃儿,你怎么进内室了?快出去,别是连规矩也不晓得了。”
鹃儿道:“婢子想让奶奶给个机会?”
曲清幽坐在炕上,示意银红给她倒一碗牛奶,喝了几口润了润喉,然后才道:“你到底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给你机会?”
鹃儿道:“二奶奶,大奶奶院子里的严嬷嬷找过我。”
周嬷嬷笑道:“那老婆子不停地要打探我们院子里的消息,理她作甚。这还成为你翻身的理由?”
曲清幽却见鹃儿只是沉默着并未吭声,但双眼却看着她,看来这丫头有想法,于是道:“你有何打算啊?不妨说出来,若可行,我也不妨给你个机会进屋侍候。”
鹃儿一听忙跪下道谢,然后方才坐到脚踏上凑近曲清幽的耳边道:“奶奶,婢子有个计划,可以让大奶奶原形毕露。”
“哦?”曲清幽道,“说来听听,我若觉得好倒可以任你施为。”
“是。”鹃儿欣喜道,她一定会抓着这个机会翻身的。细细地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曲清幽听后颇赞同的点点头,没想到鹃儿还有这头脑,遂笑道:“好,你去吧。”
鹃儿欣喜地福了又福,方才挑帘子出去,鸾儿端着燕窝粥刚好与她擦身而过,看着鹃儿得意地朝她一笑,这鹃儿莫不是找着翻身的机会了?刚进去,就听周嬷嬷道:“二奶奶,鹃儿丫头这主意,你觉得可行吗?”
曲清幽笑道:“若能行,当然好,我正愁没有办法抓住金巧惠的痛脚。若不行也没坏,好歹我们一早就防着了。况且她这主意还牵制住大嫂,想来也不坏。”
“二奶奶,燕窝粥来了。”鹃儿把托盘放在炕桌上。
曲清幽端起来正要喝,突然碗被一只大手接过了,方才回头笑道:“回来这么早?我还道要晚膳时方才见着你呢。”
罗昊挥手让下人出去,抱着妻子坐在膝上,拿起汤匙舀起来喂她喝,“想着你,所以就早些回来了,我们的宝宝今天好不好?”
曲清幽佯装吃醋道:“你现在关心宝宝还多过多心我?”
“瞎说。”罗昊又喂了她喝一口,“宝宝要关心,宝宝的娘更要关心。”
曲清幽双手揽着他的脖子道:“对了,你认识那个任秀和吗?”
“怎么提起他?”
曲清幽皱着眉把今儿个遇上的事情与丈夫一说,“他不是去年的状元郎吗?怎么这么快就升任燕京府尹了?那可是正三品官,我记得往年就算是状元郎也要历练个几年才能得以重用。”
“他的情况有些特殊,皇帝认为他办事牢靠,所以把这燕京府尹的位置让他来坐,可以说是破格录用。”
“那这么说这任秀和是皇上信得过的人了?”
“可以这么说,毕竟你要知道燕京府尹可是管着京城的治安,这任秀和若得不到皇帝的赏识能这么快就升任这个官吗?像九门提督、禁卫军统领之类的官都必须是皇帝信任的人方能出任。”
曲清幽把玩着丈夫的发角,玩笑道:“那你呢?你的官路又是怎么样的?”
罗昊看她那娇俏可爱的样子,捧着她的脸吻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啊,当年科举时可没有任秀和这样的风光,不过中了个进士,然后出京当了几年官,方才调回来了任这个不痛不痒的大理寺卿。”
曲清幽突然大笑道:“你这人真狡猾。”
罗昊凑近她鼻子碰着鼻子调笑道:“我怎么狡猾了?该说你夫婿我没有这本事当一回状元郎。让你也没有机会被人称做状元夫人,所以就认命的考个进士出身得了。”
曲清幽啄了一下他的唇道:“你那叫中庸,好不好?三甲的名头太响,而你又出身太显赫,自然不好去争那个劳什子状元,最后是不上不下的中个进士,别人看了又不眼红,你又可以掩藏自身的光芒,何乐而不为?”
罗昊双手搂紧她在怀里,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他的清幽啊,真的可以成为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了,“什么也瞒不了你,小鬼灵精。”然后又道,“对了,大嫂的院落可能又要热闹了?”
曲清幽忙道:“金荣达又来要银子了?”
“娘子真聪明。”罗昊不惜赞扬道。
正如罗昊所说的那样,金巧惠已经是愤怒地来回走动,看着金荣达道:“大哥,这回小妹真的帮不了你?十万两银子,你让我去哪拿?天哪,你怎么赌输了这么多银子?”
“我这不是想着翻本嘛?巧惠,把你压箱底的银子拿出来先给我应应急。”
“没有,我哪还有什么压箱底的银子?”金巧惠瞪大眼睛道,那可是她最后的保命钱,她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怎样呢?若连银子敢没有,那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巧惠,你别蒙我?我可知道你至少还有二十万两的银子,这可是爹娘当年就给你的嫁妆,还没列入那嫁妆单子里呢?”金荣达的三角眼忍不住睁大道。
“没有,都拿来给你还赌债了。”金巧惠这回是说什么也不再帮这个败家的大哥还什么劳什子赌债了。
“那你可别怪我把你的丑事扬出去?”金荣达威胁道。
“要说你就说,我看爹是偏向我还是偏向你?”金巧惠想着横竖都讨不得好,还不如干脆豁出去得了。
金荣达没想到金巧惠这次什么也不顾,又道:“你不怕我找你家长辈说说话?”
“要说尽管说,反正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金巧惠也想过了,他这大哥若真全抖出来,她死口也不认,看他奈她何?
金荣达气怒道:“金巧惠,你可别后悔。”
金巧惠的头偏向另一边,硬着脾气道:“大哥,小妹能帮的都帮了,你还是回去找大嫂给你解决吧。真闹到爹那儿,就算你是嫡子,爹也会把你从世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金荣达看着金巧惠那不肯通融的样子,连说了几个好字,把帘子弄得唿啦地响抬脚就走了。严嬷嬷看得心惊不已。
金荣达一出屋门,就见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刚好在屋外经过挡住他的路,就大手一推,大踏步而去。
大姐儿被推倒在地,屁股一疼,就大声哭了出来。这哭声震得金巧惠头疼不已,急忙挑帘出来,看着李姨娘急忙跑过来抱起大姐儿安慰,不高兴地道:“抱远点,哭得我心烦。”
李姨娘也里也不舒爽,瞟了一眼金巧惠点头说是。
突然另一边屋子里传出罗显带着咳嗽的声音,“咳咳咳,秀玉,把大姐儿抱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弄哭了我闺女?”
李姨娘朝金巧惠挑衅地一笑,赶紧把女儿抱起来进了罗显的屋里,金巧惠怔愣在那里,两眼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算什么?她才是正室,怎么现在人家倒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她反而什么也不是?
严嬷嬷怕金巧惠做出什么举动出来,忙拉着怔愣住的金巧惠进了屋子,“大奶奶,别和那些个小人置气,倒是金大爷的事情为重。”
金巧惠失神地坐在炕上,“严嬷嬷,我才是他的正妻,对不对?啊?”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什么是谁弄哭了他闺女?那也是闺女?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贱蹄子。”
严嬷嬷急得忙拉住大奶奶,忙朝那些个心腹丫鬟使脸色,丫鬟急忙把房门关起来不让声音传出去。待得金巧惠平静下来了,方才道:“奶奶消消气,犯不着为那个贱蹄子气坏身子。对了,老奴正有好消息要禀报奶奶呢。”
金巧惠无力地靠在炕枕上道:“有什么好消息?”
严嬷嬷的小眼睛眨了眨,道:“大奶奶,我很快就能弄到二奶奶每天煎的药渣了,到时候就知道二奶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金巧惠欣喜道:“真的?”
严嬷嬷点点头,“老奴这回有个想法,你说这二奶奶近段时日常煎药,甭管她煎的是什么药,只要能找着人下手,把红花下到药里,二奶奶常喝,怀了就会流产,没怀上让她怎么样也怀不上。”
金巧惠的一张小巧的脸频频点头,赞道:“严嬷嬷,还是你思虑周详,说得对,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得了,回头我给你奖赏。”这主意好,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但是药里,你找人买通厨房里的人,给二叔还有二弟妹的饭菜里都加上防孕的药,我让他们夜夜春宵也生不出孩子来。”
“是,老奴会办好。”严嬷嬷道,“不过现在二奶奶都是用院子里的小厨房,不再让府里的厨子给做膳食,好像是老夫人开口允的,让二奶奶好好补身子。”
金巧惠听后一脸的嫉妒,这老太婆从来就没有这样关心过她,“真不知道二弟妹有什么好?那老太婆如此喜欢她?得了,天下没有不贪财的人,你尽管找人办去。”
严嬷嬷应了声是,又道:“金大爷那儿,大奶奶打算怎么办?真的让他乱说话。”
金巧惠一听心里又开始生闷气,“十万两银子,我是不会给的。他若要捅出去就捅,到时候把我爹找来,我让他也讨不得好。”她的脸上有着一股狠劲。
徐繁回了府,刚挑帘子进屋,就见唐定康躺在炕上,脸上就一黑,把身上的厚衣脱下递给丫鬟,转身进屋子里准备换衣服。
唐定康见她连问候一声都没有,把炕桌一脚踢开,起身就追进内室,“有你这样当妻子的吗?丈夫回来连问候一声也没有?”
徐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哪有你这种当人家丈夫的人吗?一连十天半个月才露一次面,也不知道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现在是不是想讨打?”唐定康恶狠狠地道。
徐繁也不忍他,把袖子撸起来,挑衅道:“来呀,现在谁怕谁?”
唐定康见自己的权威受挑战,冲上去抓着徐繁就要开打,徐繁也不忍他,两只爪子在他脖子上划过,他把手往脖子上摸去,居然有血迹渗出,两眼圆睁地看着徐繁,抡起拳头道:“今天我不打你我不姓唐。”
徐繁也硬气地看着他,“有本事你就打啊?我祖父与嫂嫂的七七之期还没到,若我到时候带着伤出席,我看丢脸的是谁?”
唐定康听她这一说,那挥着的拳头顿时就停住了,安国公府正在举丧,徐繁若像上次那样再装病,就一切都说不通了。把拳头放下,他转眼看到妻子正笑得万分得意。
这该死的女人,我让你笑?唐定康一把抱住徐繁往床上扯去,她看了一眼知道丈夫心里想干什么,忙阻止,他却道:“你不是怪我十天半个月也不露面吗?我现在就与你行房。”
“不要。”徐繁实在厌恶他的拥抱。
唐定康不理她,硬是把她身上的衣物都扯烂了,徐繁举起手来挥舞,但女人的力气终究敌不过男人。
沙漏仍在滴,香鼎里仍在飘着定神的香味,唐定康起身穿好衣物,冷眼看着躺在床里面一头乱发的妻子抱着被子的样子,道:“你下次再惹我试试。”把鞋子套上,准备出房门。
徐繁气得抱着被子下床,抓起八仙桌上的茶碗就砸向唐定康,好在唐定康避得快,茶碗经过他的身边“碰”的一声正好砸中门板,碎成七八块掉到地上。
“疯女人。”唐定康铁青着脸色道。
“兔子。”徐繁也不甘示弱地冷哼。
唐定康铁青着脸色把房门甩得巨响就出了去,徐繁瘫坐在地上,拥着被子嘤嘤地哭出声来,沉闷的,压抑的,她时常在没人的时候就这样哭出来。
经过了寒冬之后,那一池的荷花开始慢慢抽出了嫩叶,爱莲院里的一切都是那样欣欣向荣。
曲清幽着人搬了软榻放在新抽枝的柳树下,歪躺在榻上喝着牛奶。
罗梓桐看了一眼她喝的那白白的东西,颇为嫌恶地道:“二嫂,你这东西好喝吗?我现在每次来都看到你在喝。”
“我尝过,味儿除了有些骚之外,我觉得还行。”罗梓杉腼腆地笑道。
曲清幽笑道:“小姑要不要尝尝,我让人给你倒一碗去。”
“我不要。”罗梓桐还是不喜欢这东西。
曲清幽笑道:“这可是好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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