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想冒险。
因此,第二日见到孟孜,除了表达谢意和受宠若惊外,江以萝再无他话。
小鲜肉虽然没有出现,但却送来了签名,在孟孜和她带来的另一位当红小花的助力下,店里的七百盒巧克力和一百多件首饰在七夕当天下午四点前便卖空了。
之前因为资金不够,备货不足的江以萝第一时间给工厂打电话,新一批巧克力两天后能运到,珠宝却要等至少一周。
之后两天只接受预定,江以萝便不必整日盯在店里,她谢过孟孜,许诺晚点请她吃饭,便回到办公室算账。
江以萝从店里出来,已经快六点,赶上七夕,街上的情侣比平时多了五倍还不止。
既然比预计中收工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公主殿下过生日?
记起他说过想吃自己亲手做的饭,精神兴奋、身体疲惫的江以萝直接去了市场。
她之前特地学的几道菜,早就不记得做法了,索性拣他喜欢的食材买,回家再百度食谱照着做,反正好不好吃,黎铮都必须吃完。
大包小包地从市场出来,拦不到车的江以萝给黎铮打了通电话,不想他居然关机了。
与此同时,某家餐厅的包间里,季泊川不经黎铮同意,替他关上了手机。
黎铮看了眼黑掉的屏幕,把手机丢到了一旁,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微信、电话,真不如关上算了。
“关机关机!你们也关机。是真爷们都关机。那些女人烦死了,什么七夕不七夕。”
同时交了三个女朋友的季泊川最怕这种节日,被三个女朋友轮番纠缠了数日后,干脆一个都不陪,约哥们吃喝玩乐。
他不假人手,亲自给黎铮和宁御倒酒:“今天出来的人里,我最感激的就是黎铮和宁御——放着家里的女朋友不管,来弟弟这里。当然,作为光棍的我哥和傅岳,愿意冒着堵在路上俩小时的风险过来,我也感动。我们家三兄弟,最没劲的就是老大,孩子都有了,还陪老婆过这种傻兮兮的节,简直丢我们老季家的脸。”
季泊均斜了眼堂弟,示意他闭嘴。
季泊川不敢继续吐槽季泊谦,换个了话题,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前几日如何被三个女朋友纠缠。
“你家江小萝呢?她肯定也没饶了你吧?她一看就是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傻帽。”
黎铮面露不悦:“她叫江以萝。”
“你回去她要敢和你闹,你就提我,女人哪有哥们重要。对了,我记得你生日是在八月吧?哪天啊,准备怎么过。”
“八月九号。”不等黎铮开口,季泊均便说,“不就是今天吗?”
黎铮“嗯”了一声。
季泊川闻言十分激动,生日加七夕,把女朋友扔家里出来赴自己的局,黎铮哥实在太给面子了。
宁御看了眼黎铮:“你和你家江以萝吵架了?”
“没。”
“那为什么……”
“黎铮是谁,能搭理女人。”坐在下首的男人奉承道。
“你和江以萝说今天不陪她的时候她生气了吧?有没有连着几天不理你,先吵再闹最后冷战,冷战的时候还继续不死心地耍心机暗示?”季泊川问。
有,但是先吵再闹最后冷战,冷战的时候继续不死心地耍心机暗示仍是没成功的却是他而不是江以萝。
黎铮越呆越心烦,饭只吃了一半,就寻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他不想独自回家,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
转到江家旧宅外的珠宝店,见店铺已经关门了,黎铮才打开手机。
一开机,便接到了许多未接来电提醒,全部来自黎小萝。
黎铮心中一动,点进了微信,竟有许多来自黎小萝的未读消息和图片。
第一张自拍是在菜场门前,她的脚边放满了塑料袋,脸上有汗珠,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打不到车,你怎么关机了?看到立刻回家,煮菜给你吃。】
第二张图片是晚上七点发来的,在他的公寓门前,她纤细的手腕上布满了被塑料袋勒出的红痕——【呜呜呜,自己拎回来的,路上好堵,打不到车地铁好挤,胳膊好像断掉了。你怎么还不开机。】
第三张是八点半发来的,她居然真的做了几道菜,香草蘑菇、三文鱼豆腐丸子、胡萝卜馅饼、梭子蟹蒸蛋,都是很寻常的简单菜,却仍令黎铮感到分外惊喜——【你和谁在一起,半个小时之内不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
第四张是一只用水果点缀的鲜奶蛋糕——【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宽限到十点。】
黎铮到家的时候,十点刚刚过半,江以萝早已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他滑开手机拍下她和她的杰作,用食指勾下了一小块蛋糕,放进了嘴巴里。
难怪连季泊均的狗都不肯吃,奶油太甜,蛋糕坯根本是夹生的,尝一口蛋腥味儿满嘴都是。
黎铮发出了人生第二条朋友圈,图片附言“最好的生日礼物”。
刚发出两秒,就收到了来自宁御的一个呕吐的表情。
季泊川点过赞后,马上发了条私信过来——【黎铮哥,没看出来,您才是哄人的高手。江小萝不和你闹,还做菜等你,你是怎么做到让她死心塌地的?】
黎铮懒得理会,把手机丢到一边,俯身吻江以萝的脸。
累了一整天,江以萝自然不乐意被吻醒,睁开眼后,她迷茫了几秒,撇嘴抱怨道:“你去哪儿了?和谁庆祝生日呢?刘赟吗?”
“不是不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
“我是为了给你惊喜,才故意装不知道的。”江以萝撒起谎来毫不脸红。
为了冲淡负疚感、让黎铮相信自己的话,她把被烤箱烫伤的小臂伸到黎铮眼前,无限放大了等不到他的小委屈。
黎铮翻出药箱中的烫伤膏,动作轻柔地替她揉:“你的店今天不是开业吗?没去?”
“一间小店而已,哪有你重要。对了,我昨天就给你准备了礼物,在卧室床上,去看看喜不喜欢?”
黎铮的眼中满是“信你才怪”,嘴角却一直保持上扬的弧度。
“我好饿,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不是做了饭?”
“放了几个钟头,都凉了。”如此清奇的味道,热的时候她也不愿意吃。
黎铮坐到桌前,捡起筷子,拉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地吃冷掉的菜:“我吃你做的,然后带你出去吃。”
这人居然如此容易满足,如此好骗,诧异之余,江以萝的心中腾起了巨大的愧疚和厚厚的酸涩的甜。
是不是应该再对他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