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将腕上的装置开启光照功能,一步一脚印往出路走去————
燕秀!等她走出去了,定要你好看!
什么先x后杀!什么车毁人亡!还想来个毁尸灭迹!
这样狠毒的手段,绝对容忍不了这个坏女人!
洛曦走了一段路,山野里阴冷的寒风吹过来,冷得她一哆嗦,徒步前行的脚不由得冻僵了。
自出生后生过一场大病,她的身体就一直很虚弱,受不得寒气。
在水镇的生活虽不富裕却很温暖,每到寒冬,夏叔都会给她盖几层厚厚的棉被,夏姨就往她被子底下塞铜制手炉,暖洋洋的,准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可自从三岁那一年,父亲的人找到了水镇,说要把她领回了真正的家。
可那个家,却寒冷无比!
爷爷憎恶她,从来都是冷眼相待,恨不得她从世界上消失。
爸爸从来不跟她说话,甚至很少来看她。洛曦每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都是板着面孔,毫无慈爱。
妈妈和她在一起,经常伤心地掉泪,眼里含着她那个年纪所不懂的东西。
洛曦曾经以为,是她还不够乖巧,总惹爸爸妈妈不高兴。
后来才知道……哪怕做的再多……爸爸都不可能喜欢上她。
妈妈也不可能突破阻碍接纳她。
记得十一年前的寒冬夜,外边朔雪纷飞,她哭着冻醒。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不安,一直喊“妈妈”、“妈妈”……
最后却是哥哥进了房来,紧紧地抱着她,温暖的胸怀一点点安抚下她的恐惧。
“哥哥……妈妈呢?”她埋在樱漓的胸口。低声呢喃一句。
“洛儿……我们没有爸妈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坚实的胸膛依旧温暖铭心。
年幼的洛曦趴在他的胸前哭了,“爸爸妈妈不要洛儿了么……哥哥!你跟爸妈说……我会很乖……再也不惹他们不高兴……”哭得啜泣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呜咽如受伤的小兽般。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樱漓紧紧地抱着她,沉痛的心如割裂一般,却坚强地告诫自己,绝不能在妹妹面前落泪!
“洛儿……以后哥哥来照顾你……我会比任何人都疼爱你……”
“哥哥……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不要我了……”
“不会……”樱漓捧起她稚嫩的小脸,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深深地凝视着洛曦,每一个字都像刻在心口上:“我这一辈子都爱你!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他的话,如同一滴灼热的泪。痛入骨骼。烙进灵魂!
哥哥待她极好。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却把所有的惩罚揽在身上。
八岁那一年,爷爷命令剥夺了她的自由。哥哥却全然不把这一条命令放在眼里,无所顾忌带她出去。就算罚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不肯退却一步。
后来洛曦听到了下人的谈论,才知道哥哥身上为什么总是旧伤添新伤……后来就再也不肯出去了……
那时……惟有哥哥,是她永远温暖的怀抱,是她存活在这世上仅存的一丝眷恋。
可如今……也没有永远二字了……
顶着凛冽的寒风,她一个人踽踽徒步走着,裹紧羽绒服的指节直揪得泛白,却仍阻止不了冷风一点点钻进来。
她是上天随手丢弃的玩物……是这世上错误的存在!
自出生起,宿命就注定一生——寡尽亲缘,永世孤独。
望着高峻连绵的远山,她的眼眶不自禁地浸染泪水,在最孤独最绝望的时刻,想起了最爱的他!
“……轻寒……你在哪里……”
寒冷的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般生疼,像是要直割到人的心里去。
“轻寒、轻寒……我好难过……你在哪里……”
冰冷的麻木从脚跟一直延伸到心里,她蹲下身抱着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惟有那一颗跳动的心,坚守着残存的意识。
不能睡……不能丧失知觉……她要走出这里!
“……轻寒……喜欢……”只有这样做,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原谅我,无法对你说出口……像我这样的人,生命之中充满了罪恶与诅咒。我害怕……你也会牵连受伤……还是这样远远地望着你,一个人说着喜欢……就好”
一阵无力感从四肢百骸中蔓延上心头,洛曦握紧了双手,指甲掐入掌心,疼得令她不会丧失最后的意识。
永远无法言明的爱,能将人生生折磨死去。但——惟有这样的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就趁现在四野荒芜,最后呼喊一次内心的声音。
“慕轻寒——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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