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药向大夫人小院走去。睍莼璩晓
踏着月色,她小心翼翼走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将药洒了。这些日子下来,她也算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了。
还未踏入大夫人居住的小院,便听里面传来阵阵箫声,乐声中掩不住的担忧,伤感。
安浅心神一怔,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踏着满地枯黄的残叶,发出细碎的声音,似落叶对这个世界发出的最后一丝吟唱。然后,脚步一过,晚风席卷,碎裂的秋叶随风而逝,不知飘向何方。
院中男子一身简单干净的月白长衫,在那棵稀疏的梧桐树下悠然吹奏。偶尔落下一片梧桐叶,如蝶舞一般,几个旋转擦过他洁净的衣袍,悄悄落在地面,静谧,唯美。
安浅失神地看着他,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深怕惊扰了那缕箫音,抑或是吹箫的人……
刘慕谦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了下来,转身看去,只见安浅傻傻地站在那里。
“为母亲送药来吗?”
听到温润如玉的声音,安浅仿若如梦初醒。慌忙移开目光,眼中闪过尴尬之色,还有一丝极浅极淡的失落,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无人知晓。
“是的,二公子。”
安浅低头回道,又快步越过他往房内走去,心下不免疑惑,自己方才是怎么了?
喂大夫人喝了药,又伺候她睡下,安浅才退出房门。却不料见刘慕谦依旧站在梧桐树下,仰首不知在看什么。
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吹箫,这倒让安浅颇感意外。
她不懂箫,自也分不出谁好谁坏。只觉他的箫音虽带着忧伤,却不似白子吟的凄婉哀绝,反倒更具有一种生命力,或者说更具有感情。
“在想什么?”
闻声,安浅猝然抬头,四目相对,一时间夜仿佛更静了,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一阵冷风吹来,安浅打了一个冷颤,生生将有些暧昧的气氛打破。
“额,奴婢没想什么,天色不早了,二公子早些歇息吧。”
自从那日见了安老爷之后,刘慕谦就留意到她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心下一动,道:“过几天就十五了,今天城里有个庙会,很是热闹,随我出府走走如何?”话落,刘慕谦便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院外走去
温暖的大掌一触到她冰冷的小手,安浅顿时惊慌不已,心里竟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
由着他牵着她的手走了几步,在即将出院门时,安浅深吸一口气,将手从他温暖的大掌中用力抽出,语气顿冷:“二公子,奴婢困了,想早些休息。”
刘慕谦明显一怔,还未等他说什么,安浅早已跑出了院子。只余他一人苦笑着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