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而不为?

    “二皇子，家主找你。睍莼璩晓”

    一个丫鬟通报。

    “没请母后？”

    “这……家主说先要二皇子一个人来。”丫鬟答。

    身后的夏侯依轻抚了一下季澈儿的肩膀，表示支持。

    “外祖父！”

    主屋卧室中，季澈儿望着靠坐床头的夏侯瑞。

    屏退了下人，夏侯瑞望着那张与自己和依儿年幼之时有那么三分相像的绝色粉嫩脸庞。

    “澈儿，外祖父可以这样叫你吧？”

    季澈儿乖巧点头。

    “外祖父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依儿有你，我就放心了！”

    “我会尽全力保护娘。”

    在夏侯瑞面前，季澈儿无需掩藏，露出自己的真本性。

    “果真！依儿与当今圣上那般人物的孩子，真的不简单！”

    季澈儿依旧静静地等着夏侯瑞步入正题。

    “外祖父也不跟你兜圈子，我跟你坦白，这一生，外祖父做过很多错事与后悔之事，譬如当年对雪儿的严厉，甚至纳妾，生下除了依儿之外的别的孩子，也都是一个错误。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一切都算是对我的惩罚吧，但做得最错最令我后悔终身的一件，就是把依儿送进宫！让她受尽苦头，连嗓子都坏了。

    外祖父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很自私，因为若是依儿没有进宫，就没有你，但外祖父依然后悔，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你不单是依儿的孩子，也是当今圣上的孩子，若是有一天，季氏皇族站在了夏侯家族的对面，外祖父不求你与皇族对立来鼎立相助夏侯家族，也不求你能原谅后院中的那些人，只求你能给依儿一条活路，让她能平安地过完一生！”

    夏侯瑞半年来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季澈儿却默默地记在心里，她娘能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也是福气了……

    “外祖父，你放心，就算有那么一天，澈儿也绝对不会与季氏皇族为营！更不可能伤害娘亲！虽然不会相助那些曾经伤害过娘亲与外祖母的人，但却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夏侯家族淹没！”

    “这就好。”

    夏侯瑞满足地笑了，抚摸着季澈儿柔软的长发。

    “哦，对了，外祖父，澈儿有一事相求！”

    “说吧！”

    “当年外祖母郁郁而终听娘说并不是因为她人体娇弱，而是人为！还有娘亲灵力废除一事，也是人为，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澈儿决定要彻查此事，为娘亲与外祖母讨一个公道，还希望不管查到了谁的头上，外祖父都不要干涉！”

    夏侯瑞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他对季澈儿口中之人心知肚明，他也想为依儿与离他而去这么多年的雪儿报仇，可是那些人也毕竟是他的妻子与儿女。

    他知道，以现在季澈儿的力量，要杀了他们不足为患！

    “外祖父只求你能给除了主谋之外的人一个痛快的死法！至于主谋，我就无权干涉了。”

    “好！”

    季澈儿同意了。

    “还有一事，不知道外祖父可否知晓，您每日喝的汤药中，都含有一些多余的东西！”

    夏侯瑞苦笑。

    “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夏侯家主！”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喝？”

    季澈儿不解，夏侯瑞苦笑依旧，说了一句模凌两可的话。

    “反正外祖父已经老了，对人间也没什么留恋的，若是我说喝了也死，不喝也得死，你信么？反正前后都是一个死字，用我一个老头子提前几年的死亡，来还取夏侯家族多几年的安宁与依儿在宫中多几年的平静，何乐而不为？不过是少活几年罢了！”

    这句话，季澈儿在多年以后才明白过来。

    只可惜，在她明白之时，世间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千变万化！

    而说这句话的人，也已经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