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秋听得简直要击节叫好,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这样……不大好吧。”
秦夫人只是一叠声地叫她喝茶,笑眯眯地说:“我第一次听如琛他奶奶说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这么做,寻思也就这么几天忍忍就算了。可是有些时候你不主动去把事儿挑大点,那些人反而就着你的好脾气使劲地往上造,就算是年轻的媳妇,也没有每隔半年就得听她们胡说八道的道理。小秋,平常我见你跟着如琛,在家里对着各房各支的人还是挺有威严的,怎么就对上这些人就没气势了呢?”
何凝秋有点脸红了,嗫嚅着说:“刚进门的时候,四婶她们都看不上我,家里很多人对如琛也就那样,他是家主,我作为他的人当然得跟着他把别人压下去。可现在……四婶也懒得闹了,如琛的位子坐得也稳了些,我又生了孩子,争斗的心思自然就淡了……何况她们跟我们家也没多大关系,撕破了脸不好……。”
秦夫人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小秋,我多说一句,你这想法是挺好,可是在秦家做媳妇,想得太多会难过,想得太少也落不了什么好。马放南山解甲归田,是我们这个年岁才能考虑的是。你和如琛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何凝秋听了这话虽有沮丧,但更多的是感激,还夹着一丝丝的怀疑。虽说进门以来,秦夫人对她多有提点,两人的关系连带着秦如琛和秦夫人的关系都缓和了许多,但这虚名上的婆媳两个还没到这种交心的地步。
她不由得想起了从秦如琛口里听说的很多事情,带着突然涌上来的好奇,怯怯地开了口:“那娘你……你当年刚进门的时候……。”
秦夫人放下茶杯,眉目间显出疲态来:“我当年刚进门的时候,大概比你想得还多吧……因为是填房,特别怕别人看不起所以就像笼子里被吓过的鸟儿一样,谁一碰笼子就要啄谁一口……现在回想,真是好笑……。”
回想自己往昔觉得好笑的人并不止秦夫人一个,还有深宫中的太后娘娘。
太后对着身边忠心跟随的老侍女低声地问:“那个长得跟秦家女一样的柔妃,还是很得皇上的宠?”
老侍女毕恭毕敬地答:“回太后娘娘的话,是的,听说皇上前几天还打算给她升位分来着。”
太后凝视着明明灭灭的烛光,笑容里透出冷意来:“你说我这皇儿当真奇怪,秦家女在的时候没看出来他怎样喜欢她,宠着她,她一死反而闹起了别扭。找了个替身也就算了,还怨我害死了她,都不怎么肯来这里看我了。哼,不过一个高傲的女人,哪里配得皇上这样惦记!”
老侍女小心翼翼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也许没那么喜欢皇后,或许只是对她的死感到难受罢了。等再过段时间,他自然就忘了。”
太后拢了拢一丝不乱的鬓发:“一日夫妻百日恩?在这里,哪儿有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说法?远的不说,就说先帝对我们这些女人,何尝记着什么恩情爱语?当年若不是我有手段,斗败了那些人,只怕就是死了,先帝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只是……只是我这样地挣扎过来,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皇儿记恨我,林家没有出息的人,我自己选进宫的侄女只会劝我放手,百年之后,也无非是和先帝合葬在那冰冷的皇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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