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你也要背叛我吗,”
“当然不是,但……”
“那就退下。”
“但是不要忽视客观存在的问题好不好,苏,我们……”
“住口,”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如果还停留在这里的话……”
“滚。”
随着冷冷淡淡的一个滚字,所有激烈而急切的辩驳,全都化为了苍白,就像乐曲达到j□j,热烈澎湃的氛围里,戛然而至的休止符——猛地攥住了人的心口,偏偏不给喘息的余地。
明明是厌恶而恼怒的一个字,却被这从容到了极处的语调,生生演绎成了淡漠。
漠然,且强势。
众人站在村子里,正不知道是该上门拜访,还是暂退避嫌,被训斥的精灵就低着头,自己走了出来。
她一见门口站了这么多人,就伸手开始擦眼睛,捂着脸打哈欠,故作“困得眼泪都出来了”状,奈何连尖尖的耳朵都红透了,哪里能掩饰得过来。
湖蓝色的眸子里,委屈、要强、尴尬、难过,统统混成一团,惊起水光潋潋,像是一头被遗弃的幼兽。
毕竟是把大家打捞起来的恩人,众人正要假装今日天色甚好,一起仰望天空。小伊莲却径自走了过去,踮起脚,顺了顺她蓝紫色的发丝,安慰道:“被骂了有什么关系,你看那个混蛋,每天被我们骂来骂去,也从来没哭过。”
“谁每天被你们骂来骂去!”诗人最是要面子,立时炸毛。
迎接她的,却是四人斜睨的眼神。
“我,我这是脾气好……”简嘟囔了两句,忽然抓住了安德里亚的肩膀,猛烈地摇动:“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不厚道了!谁教你的!你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啊。”殿下冲她眨了眨眼,满脸的真诚无辜。
“噗——”刚刚还哭得伤心的亚伦,觑见简演话剧一般地无语望苍天,忽然就笑了起来。
“这样才对,精灵哭可是很难看的啊,小亚伦。”吸血鬼笑着递上了一方手帕,毫不客气地将刚刚过了成年期没多久的精灵叫成了晚辈。
墨菲不由侧脸,望了一眼安德里亚,果然见她面色纠结——精灵成年,也要两百岁,对女伯爵来说,已经算是老人家了。
如果这都算“小”,那希瑟跟自己在一起,又算什么?
**?
“殿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哦?太累了吗?”伊莲戳了戳女骑士,表示了自己的关怀与慰问。
“没有,我只是在乱……啊,不,我……”向来不怎么说谎的女伯爵,差一点点就泄露了自己诡异的思路,支支吾吾的样子,连希瑟都忍不住回头来围观。
“对了对了,亚伦啊,刚刚里面那位就是你们的长老吧?听声音就觉得应该是位美人!能不能介绍一下?”简关注的焦点,完全不在这里,只是兴冲冲地惦记着美女:“如果你为我引见,我就告诉你如何练成纯正的精灵?怎么样?”
很明显,这里的水精灵,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外界,更流失了许多正统的教导,才会脾气暴躁,性格冲动,甚至在身上留有纹身——估计祖宗都不敢认了吧。
也是因此,应该对自己的提议很在意才对。
简抱着手,得意洋洋地想着,哪里知道……
霍!
亚伦一拳打向她左眼!幸亏她反应敏捷,拧腰折身,才堪堪躲过!
“你敢惦记我家长老!”方才还委屈得不行的幼兽,立时又亮出了爪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双拳也攥得死紧,好似她要是敢点头,就要掳袖子干仗。
“你想干嘛!”简又哪里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右手一晃,青色的短剑已然在手。
伧啷,伧啷——
安德里亚、希瑟、墨菲、伊莲、艾格与他小队中的重剑士,都一并抽出了武器,长剑、短匕、法杖、巨锤……收拢阵型,前后戒备,一个又一个音符化作光环,落在诸人的足下,一道又一道光芒从锋刃间亮起,宣示着不讲道理的护短与强硬。
未宣而战,在艾斯兰公国,乃至整个斯特利亚大陆,都视为极其严重的挑衅。一般而言,正式的邀战或者决斗,都需要互相通名,在比较高端地切磋时,甚至要求要互相行礼,以示彼此尊敬。
诗人的言语对他们而言,只是略微带有一些玩笑,并非冒犯,但是出手偷袭,已然几乎侮辱了。
亚伦又哪里懂这些规矩,见到众人眼里的敌意,连多想一秒钟都欠奉,径直提起拳头!冲了上去!
砰!砰砰!砰!
明明是精灵,她却像个刚刚学会狂化的兽人,闷着头一通乱打,一顿老拳如水银泻地,气势勃发如滔滔长江,打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罡风阵阵……
打着打着,她终于意识到手感不对,再抬眼时,发现众人都跟看傻子似地看她,连武器都收了起来,那个诗人,甚至拿了面镜子照啊照的,懒得再多望她一眼。
“喂!”亚伦有些生气地照着简的脸上又是一拳。
砰!
这回她看实在了,一道水波恰好横在了对方面前、将将不过半寸的位置,随着波澜起伏,涟漪微漾,一瞬间便卸了她的力道,护住了简正笑得恶劣的脸。
精灵微微愣神。
“你闹够了没有。”
站在城堡前的女精灵,语声冷定,蕴着一丝莫名的清寒。
一袭白衣,长发似雪,静静伫立着,便仿若阳光之下的玄冰,剔透,又清淡,仿佛不曾被俗世沾染,不着半分烟火。
太干净,以致太漠然,容不下自己,更看不到你。
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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