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婆将垂下来遮住耳朵的长发拨到耳后,才听见了一阵“蹦蹬蹦蹬”的响声,也有些疑惑的朝四下打量着,看了一会突然发现客厅门的门锁在转动。
“不好了,是夏剑回来了。”夏剑的老婆在郑秃驴来的时候特意从里面反锁的门,这是有人在外面用钥匙开门,但门反锁着,门锁只能被拧的微微转动一下。“郑哥,快。”
郑秃驴看了一下手腕那块叶南送的江诗丹顿,发现已经六点多了,立刻惊慌不安的小声问她:“妹子,我躲在哪?”
“郑哥你别躲,就坐在这里,镇定一下,他抓不到现行就不会说什么的。”夏剑老婆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一边故作镇定的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老婆,你怎么反锁着门干什么啊?”夏剑有些生气的一边问一边走了进来。
“小夏下班回来了啊?”郑秃驴故作镇定的站起来呵呵笑着说。
夏剑先是一愣,随即讪笑着点头说:“刚回来,郑主任您来了啊。”知道这老家伙下午肯定来家里和老婆没干好事,幸亏自己回来的晚没打扰领导的好事,夏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道。
“我也刚路过,看看时间也该下班了,就上来坐坐,等小夏你回来和你说点工作上的事情。”郑秃驴做贼心虚,就道貌岸然的笑着解释他为什么会在夏剑回家前出现在人家家里,而且还孤男寡女的从里面反锁了门。
夏剑愣了一下,知道郑秃驴这只是借口,但为了能得到领导的宠幸和重视,在明知自己老婆被领导上了的情况下还对领导热情无比的说:“郑主任您快坐,老婆,怎么不给郑主沏茶呢。”说着就过去将家里最好的茶叶从柜子里拿出来,给郑秃驴沏了杯茶端过去递了上去,“郑主任您喝水。”
郑秃驴真还有点蒙了,一时对夏剑的智商真有点怀疑起来了,这家伙倒像是什么也没察觉一样,对自己还这么敬畏和热情,搞的郑秃驴呆若木鸡的愣了起来。
“郑主任,茶水。”在夏剑老婆的提醒下郑秃驴才回过神来神铯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夏剑,沉着冷静的呵呵笑着一边接住茶水一边说:“好。”
“郑主任您说来找我谈点工作上的事情,您说吧。”夏剑笑呵呵的坐下来说。
郑秃驴刚抿了一口水,还不等他说话,夏剑老婆就抢着说:“人家郑主任说准备叫你去党校培训呢。”
“郑主任,真的啊?”夏剑喜出望外的问道。
夏剑老婆这样一说,郑秃驴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想不让他去党校培训都不行了,一时昏了头脑已经答应了她安排夏剑去党校培训,这样以来如果要反悔的话脸上就挂不住了,于是就硬着头皮点点头嗯了一声,放下茶杯说:“夏剑,你在单位也工作了好几年了,虽然这次去党校培训的机会私底下竞争的很激烈,但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无论是从工作经验还是资历上来说,派你去是最合适的,你觉得呢?”
夏剑等这个机会等的太久了,工作了五年还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对仕途特别重要的学习机会。喜出望外,内心的喜悦全写在了脸上,心里激动极了,嘴上却谦虚的说:“郑主任您觉得行就行,一切听领导您的安排。”
郑秃驴再次抿了一口水,笑呵呵的说:“小夏,你这态度可不对啊,不光对工作要有热情,像这种机会该争取的时候就要争取啊,这次这个机会就给你,去党校了好好学习,给自己充点电,多学点东西,你还年轻,为自己的前途做准备嘛。”
“是是是。”夏剑虚心的点头接受着郑秃驴的教诲,偷偷看了她老婆一眼,她有些得意洋洋的冲夏剑笑了笑,暗示夏剑能去党校培训全靠她的“努力”。
既然夏剑已经回来了,郑秃驴觉得呆在这里也不太好,喝了口茶水就一边起身一边说:“好啦,这个事给你说了,我也该走了。”
“郑主任再坐会,吃了饭再走吧?”夏剑挽留道。
“不了,晚上还有点事,你妻子怀着,你可得勤快一点哦。”郑秃驴笑呵呵地对夏剑说道,有意看了一眼和自己保持着**关系的夏剑的妻子,夏剑的妻子也冲他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说:“郑主任,要不吃了饭再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正好夏剑也在,吃了饭再走吧?”
正说着郑秃驴的手机就在皮包里奏起了音乐,郑秃驴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王院长”的名字,“你看,我想留下来吃饭也不行啦,咱们建委一墙之隔的医院的王院长打电话来了。”说着一边朝门口走一边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了耳旁笑呵呵的“喂”了一声。
“郑主任啊,现在下班了吧?”电话里王院长笑的和亲近。
“是啊,下了,王院长打电话有事吗?”郑秃驴也呵呵的笑着一边往出走一边问,走出了夏剑的家门,回头朝里面给夏剑和他老婆挥了挥手,就朝电梯走了过去。
“郑主任,你今晚没什么应酬吧?要是一会在家里的话我想去你家里做客,不知道郑主任您欢不不欢迎啊?”王院长在电话里半开玩笑的朗爽笑道。
郑秃驴一听王院长想来家里做客,联想到自己帮他买房节区了五六十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一边走进电梯一边笑呵呵的所答非所问说:“王院长,房子手续都拿到了吧?”
“拿到了拿到了,那天下午去办了,多亏郑主任您帮这个忙啦。”王院长陪笑说。
“王院长,你看你房子买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呢。”郑秃驴故意佯装有些生气地说。
“我今天是想专门登门拜访一下郑主任您,想当面感谢一下您帮我这个忙呢。”王院长讪笑说。
郑秃驴感觉心里很受用,呵呵地笑了笑说:“那行,我半个小时后就回去了,你到时候直接过来就行啦,知道地方吧?”
“知道在哪里,但是……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栋哪一户。”王院长讪笑说。
于是郑秃驴给他说了具体的楼牌号,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就开车回家了。
郑秃驴一走,夏剑在家里就高兴地手舞足蹈,将老婆直抱起来爱的死去活来的说:“老婆,你太厉害了,这次只要我去党校参加培训,等以后有提干的机会领导肯定最先考虑我的,老婆你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感谢你才是啊?”
“快放下来,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夏剑老婆被他抱着转圈,笑的花枝招展的挣脱着要下来。
夏剑这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来,喜不自禁地问:“老婆,说,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呀?”
夏剑的老婆凝眉想了想,笑嘻嘻说:“做一个礼拜饭。”
“好,没问题。”夏剑说着就将外套脱掉挽起袖子去厨房做饭了。老婆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半个多小时后夏剑就做好了晚饭过来扶着她去坐下来吃饭。
吃了几口菜,夏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老婆,你说郑主任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咱们是不是得给郑主任意思意思啊?”
夏剑老婆想了想说:“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求人家你的事,人家有言在先,说一他不要什么东西,二也不要钱财。再说就凭你这点经济实力,太寒酸的东西给人家反而不太好的。”
“既不要什么东西,也不要钱财?”夏剑重复着老婆的话,有点为难起来了,“这要是不意思一下的话也不太合情理啊,老婆,你说怎么办才好?”
“我看请人家郑主任来家里吃顿饭,你好好陪人家喝两杯,这反倒还会拉近你和他的关系,要比送什么东西来的实在呢。”夏剑老婆想了想浅浅笑着说。
“在家里吃饭有点太薄皮了吧?再说家里咱们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菜来啊?”考虑到郑秃驴经常参加各种应酬,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生活已经习惯了,来家里吃饭的话未免有点太寒碜了?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郑主任什么没吃过,经常在外面参加各种应酬,去外面吃才显得不好。咱们把他请到家里来,正好现在是秋天,你到时候让你妈从乡下挖点野菜回来,咱们他做一顿地道的野味,我相信郑主任肯定会喜欢的。到时候你再陪人家郑主任好好喝喝,这样的话郑主任肯定会加深对你的印象,以后有什么机会的话肯定会最先考虑到你的。”夏剑老婆说道。
夏剑一听老婆的话,顿时就面露喜铯,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老婆,你真厉害,什么都给你想到了,好,就这么办,等我从党校培训回来了咱们就请郑主任来家里吃饭。”夏剑兴冲冲说。
“嗯,你提前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来的时候多挖点野菜,咱们自己也留着吃,顺便看你们乡下老家有土鸡的话也带上几只,你老婆我现在有孕在身,得补补身子才行。”夏剑老婆骚情地浅笑着说。
“行,我这就打。”夏剑很听老婆的话,立刻就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给他乡下的老妈打通了电话高亢地说:“妈,你最近有时间的话去地里挖点野菜,顺便在咱们老家带上几只土地来,婉儿怀孕着,得补补身子。”
郑秃驴已经回到了家里,老婆和女儿都在客厅里坐着已经开吃吃饭了,她们已经习惯了郑秃驴每晚去应付那繁多的应酬时不打电话回家。见他打开门进来,老婆就立刻站起来,温柔地浅笑着说:“回来啦?今晚……今晚没饭局么?”
“今天有人要来家里做客啊,所以我赶回来了。”郑秃驴将外套脱下来,连同公文包一起交给老婆,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婆噢了一声转过身去把他的外套抚平,挂在了衣架上,公文包帮他拿进了卧室放在了床头柜上,走上前来浅笑着问他:“今晚谁要来家里做客啊?”
“建委一墙之隔的王院长,上次他要买房,资金上倒不开,求我帮忙,我给张总打了个招呼,落实了这个事,他说今晚来家里做客当面感谢一下我。”郑秃驴说。老婆拿了双筷子给递给他,又盛了一碗饭递过去,才坐下来一家人一起吃饭。
郑茹问他:“爸,单位定了派谁去党校培训了没?”
郑秃驴停下筷子斜过脸微微挑着粗眉问:“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了?”
郑茹说:“我改变什么注意,我说了我不去的。我这都不去,单位新来的那些同事私底下都个个跟我有仇一样,我这一去成见岂不是更大了,到时候你一退休,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郑秃驴哎了一声说:“你这个傻丫头,你觉得你不去别人就不会对你有成见了?只要你是我的女儿,单位的人就会有看法。算了,反正你也是个姑娘家,既然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了,这个机会让给其他更需要的人算了。”
“那意思是人已经定了啊?是谁?”郑茹吃了一口菜转过脸来看着郑秃驴挠有兴致地问。她知道为了这次能去党校培训,私底下今年刚来建委工作的七八个人一直在争这个机会,加上其他工作了几年的老同志,这唯一一个名额私底下已经争得他们头破血流了,所以对单位定的人选很有兴趣知道。
郑秃驴一边吃菜一边说:“初步定下来了,不过还得等明天开个党组会议研究决定一下。”
“是谁啊?”郑茹兴趣盎然的放下筷子问。
“你们办公室的夏剑。”郑秃驴吃着菜自然地说。
郑茹立刻就挑起柳眉不解地问:“怎么是他啊?那人人品有问题,很奸诈的。”
郑秃驴放下筷子笑呵呵说:“闺女,你想的太简单啦,在这种单位,哪有人不奸诈的?官场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样充满惊险的,凡事都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你要是不奸诈点早晚都得倒霉的。”
“行啦,我知道这些都是您的经验之谈,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好好工作,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别人打消对我的成见。”说着郑茹又话锋一转继续说:“反正我觉得夏剑那个人太狡猾了,人品有问题。”
郑秃驴笑呵呵问:“茹茹,那你说该让谁去呢?你是不是想让叶南去?”
郑茹努了努嘴,就气呼呼地说:“也不能让他去,他也有点狡猾!”
郑秃驴这么说也是试探一下女儿对还有没有心存幻想,见她反应很激烈,就知道女儿已经死心了。自从叶南和郑秃驴摊牌后,老家伙就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自己政治联姻的想法落空了,白白器重和厚爱了一段时间叶南,惹得心里甚是恼火,这次机会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给他。即使董以宁还专门打电话给郑秃驴打了招呼,他也没当面答应,而是打了个太极。
在中国政界,向来都是强龙能压地头蛇。但河西区是个政治生态极为复杂的地方,经济形式单一,发展比较落后,民风粗蛮彪悍,就就出现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场面,中央派下来的前任区长就是在本地官员联合挤兑下落荒而逃。郑秃驴觉得自己作为建委一把手,即使董以宁贵为区委组织部部长,但在建委,他就是地头蛇,建委的一切事情还是有他说了算。只要在党组会议上他推荐了夏剑,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如此以来制造一个众望所归的假象,就算董以宁问他,也好交代一些。
“你又不想去,也不愿意让叶南去,还不愿意让夏剑去,明天得开个党组会议好好研究一下。”郑秃驴吃着菜说。
“叮铃……”客厅的门铃响了起来。
郑秃驴的老婆看了一下郑秃驴,就起身走过去打开了客厅门,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快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提着一只精美的盒子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你是……?”郑秃驴的老婆不认识王院长,微微眯着眼睛问道。
王院长笑盈盈地问:“请问是郑主任家吗?”
郑秃驴的老婆点了点头,立刻就明白这个男人是郑秃驴说的来做客的王院长,于是就浅浅笑着说:“噢,你是王院长,快请进。”说着让到了一旁让王院长进来了。
郑秃驴从餐厅里扭过头一看,见是王院长来了,就放下筷子起身走过去,笑呵呵地说:“王院长,过来了啊,快坐。”
“好的好的。”王院长坐下来,随手将提来的礼品放在了茶几上。
郑秃驴看了一眼他放在茶几上的礼品,盒子看上去很精美,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好东西,就笑呵呵的说:“王院长你看你来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呢。”
“噢,郑主任您帮了我那么大的忙,知道郑主任您家里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就给您带了一个冬虫草过来啦,这可是我儿子专门在青海果洛地区的山民手里买的,炖汤喝对身体很滋补的。”王院长一边说一边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十几根非常粗肥的虫草,从个头和铯泽上一看就知道是极品,这令郑秃驴很是喜欢,拿过来爱不释手的看了看,笑呵呵说:“那王院长这一片心意我就收下来啦。”说着将盒子盖上,交给了一旁的老婆,被老婆拿到了那间“小金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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