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发香膏的淡淡香气。这些香膏都是周斯年专门为我调制的。这香味让我心里温暖,又有侍女柔软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按摩着头皮,舒服的半睡半醒。
等侍女把我全身洗干净,躺在床上,涂上香膏,全身都按摩完了,又擦干头发,裹了一件丝袍回到房里,周斯年居然还穿着刚回来时的衣服,头发也没有打开,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皱着眉头,看不出究竟是伤心还是生气。
我走到他身边,帮他把头发打开,轻轻的揉着,安慰他说:“你自己也说,老天何曾放过了谁?亲娘和养娘这么大的事,哪里可能瞒得住?反正云释是着落在我名下的,以后肯定会按嫡子来继承家业,你不用太担心了。”
没成想他却不满的说:“家业?我的家业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嫡子庶子又怎样?我把云释托付给你,是希望你能多关心他,怎么竟然闹成这样?”
我错愕的看着他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伤心不已,声音颤抖的冷笑道:“好哇!你把你方才的话,说与云逍和云簸听去!不要说给我听!你去告诉他们,他们这嫡子与云释这个庶子没什么区别!你说我不关心他,那以后别让他那么委屈的来喊我娘!过后再告诉别人,其实他不是我生的!从你把他抱来我就说了,我不稀罕她的孩子!”
周斯年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嘶哑的冲我低吼道:“你不稀罕她的孩子?她要是好好的活着,我会把她的孩子给你吗?她是怎么死的?要不要我把京城的六儿还有清扬都叫来问问!还有晓雲和阿宾!”
我被他吼得呆住,这么多年过去,这笔账终究他还是没有翻过去。他觉得是我逼死的如梦,我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如梦到底占了多大的份量,我又占了多大的份量。
我不由得心如刀绞,冷笑起来。什么夫妻恩爱,原来都是假的。人家心里,原来一直都是有人的。也难怪,我只是他富贵以后才遇到的小姑娘,如梦,却是陪伴着他,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红颜知己呀。如梦,只是缺一个好出身罢了。
想到这里,不由心灰意冷。不再理睬发完脾气看起来又有些懊悔的他,径直走出房门。
外面繁星满天,温暖的风吹在身上,吹起丝袍,才想起自己只穿了这么一件丝袍,脚上更是一双在卧房里穿的软底绣花鞋。我只好打消了往远处走走的念头,沿着曲廊,走向我的小书房。
小书房里黑洞洞的,因这里没有人,所以也就没有上夜的丫头。我自己摸索着找到火镰火石,把小书房的灯点上。
刚刚点上灯,一个黑影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扑过来,两只眼睛绿盈盈的发着光。我吓得“啊”的一声,捂着脸,趴在一张小几上,撕心裂肺的叫起来。
黑影“喵呜”的一声,扑到我身上。是只猫,我心定了定,周府里一直有猫。可这只猫并没有从我身上下来,而是伸出猫爪,挠向我的头发。我骇极,拼尽全力大叫着,使劲儿的捂着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