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看看我,对指挥使说:“公主与陈显仁并不亲厚,这些年到了江南,更是不相见了。”
我心里想去看看陈显仁,可周斯年看起来不想让我见他。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是的,我与陈显仁并不相厚,只是陈夫人是我的奶娘,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指挥使笑道:“是啊!卑职想,公主这么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奶娘。这是人之常情,国公也不用太过小心翼翼,难道咱们这么多年好友,国公还要担心卑职把公主坑了不成?要真是这样,贵妃娘娘也不会答应啊。”
我听他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多,心里反倒不安起来,不满的说:“指挥使,胜蓝的亲朋好友多了,难道他们有什么事都要让胜蓝被株连吗?胜蓝的奶哥犯法,胜蓝的罪过,就大到需要贵妃娘娘出面才能保命了是吗?”
周斯年制止了我,说:“指挥使不是这个意思,”他睨了一眼指挥使,笑道,“指挥使喜欢说反话,他论说你的罪过时,往往是他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我不解的看着周斯年,他却没有再对我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对指挥使笑道:“你想让公主给你做说客,不如把你的犯人好好清理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送到公主船上去。”
指挥使好看的笑起来,对周斯年摇头道:“国公真是太了解我了,公主对龙禁卫应该也知道,里面酷刑很多,所以,在龙禁卫里待过的人,不会全须全尾的出去,卑职是怕吓着公主。”
我担心的要命,问:“那今天胜蓝可以见到奶娘了吗?”
“奶娘,奶哥,都能见。”指挥使笑着说,“正巧让奶娘劝劝奶哥,为了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舞伎,毒害皇上,致使朝局如此动荡,公主殿下,您这位奶哥,他娘既然管不好,卑职来管,就不会顾到他是不是血肉之躯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浑身发冷的看着这个屠夫,他不用解释那么多,对陈显仁的所作所为,有了杜凌君的前车之鉴,我本来就不打算替他求情。
饶是我有了这么多的心理准备,见到陈显仁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被抬来的,手筋脚筋俱断,软软的躺在担架上,好像脊椎骨也是断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他的眼睛也瞎了,不是被药毒瞎的,他的瞳孔处只剩两个空洞,倒像是被人用手指活活戳瞎的。
我的两腿发软,若不是周斯年扶住我,只怕会直接摔倒在地上了。周斯年对那两个送人过来的龙禁卫喝道:“不是让你们把人清理干净再送来吗?把他的眼睛蒙起来!”
那两个龙禁卫懵懂了一下,明白过来,用手帕把陈显仁的眼睛蒙起来。询问的看着周斯年:“这样可以了吗?”
周斯年无奈的挥挥手,龙禁卫的“清理干净”和周斯年的“清理干净”,标准显然是不一样的。
他扶着我,轻声问:“还要让陈夫人来吗?”我急忙摇摇头,轻轻的说:“要是被陈夫人看到儿子的惨状,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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