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椒也不含糊,就点头:“对!”还道:“所以哥哥们得把眼睛睁睁大,之前大姐成亲的时候,咱们都太小啦,这会子都长大了,可得派上用场啦!”
三堂哥哭笑不得,就伸手揉了把花椒仍旧圆滚滚的腮帮子:“小丫头,就你人小鬼大。”
二堂哥也笑,接着又问她:“三叔三婶,祖父祖母都同意了对不对?”
花椒扳着手指头:“祖父祖母,我爹我娘,还有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肯定都是同意的。”又看向三堂哥:“尤其是二伯,他肯定挺喜欢李大哥,说不得还能吃上十八只蹄髈呢!”
“你怎的甚的都知道?这小脑袋瓜里,都想了些甚的?”三堂哥是真的被花椒惊住了。
花椒就努了努嘴:“我这是生而知之,天生的,哥哥们羡慕不来的。”
一年一年的长大,时到如今,花椒早就有底气敞开心胸,再不必像小辰光那样谨言慎行,就怕一时失言,叫长辈们担心了。
说着还朝着望着她一时无言的二堂哥同三堂哥眨了眨眼睛,只还未开口,二堂哥三堂哥已是齐齐瞧见了她眼底的那一丝狡黠,抱着她的二堂哥一个激灵,已是察觉到了危险,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出来,把她还给罗氏:“三婶,椒椒还给您了。”
说着道了声“晚安”,就匆匆回家去了。
三堂哥也“嗖”地一声,就跟后头有小兔子在撵他似的窜了出去。
花椒看着过河拆桥的两个小哥哥,一时无语。
罗氏却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是不是又调皮了?”
花椒是真无辜:“没有啊!”
又看了眼埋头走路的茴香,凑过来同罗氏耳语道:“娘,姐姐那天也会同我们一道去对吗?”
又强调道:“祖母说只要娘同意,姐姐也愿意,就可以去。”说着不禁正色道:“我觉得姐姐应当去,她上回可能没瞧仔细,娘你觉得呢?”
罗氏看着小女儿,有些不敢置信,半晌试探道:“是姐姐告诉你的吗?”
却很怀疑。
花椒就抿了嘴笑,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我自己看出来哒!李家哥哥好明显哒,就跟大姐夫那会儿一模样。”
说着就抱了罗氏的腰:“娘,你说好不好?”
罗氏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想到丁香面对成亲成家的坦然,看着眼前这般成熟的花椒,再想到平静接受婚事的茴香,忽的意识到如今的小丫头同她们那会儿可大不一样了。
就伸手摸了摸花椒的小脸,心底松了一口气,却是道:“椒椒要答应娘一桩事儿……”
花椒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待洗漱过后,又要抱着小枕头去找茴香,却被罗氏带去了正房。
花椒起先还有些新奇的不住地朝身边的罗氏,还有罗氏那侧的茴香看。
她都快忘了三岁前,很长一段时间,她们母女三人就是这样守在一起入眠的。
只很快就遗忘了视觉,安安静静地趴在小枕头上,听着罗氏喃喃低语……
……
八月十四,小字辈们中秋解馆休假的头一天,一大清早,李蹊就驾着马车过来接他们往田庄上去。
知道秦连凤也会陪着他们一道前往的时候,自是连声欢迎的。
却没想到,无意之间,就见秦家的马车旁,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在扶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上车,随后这个看起来纤弱的身影也利落地上车,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李蹊在心里头回想了两个来回,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看到的。
却已容不得他多想,就扬鞭走马,往田庄上去。
难得出游,何况车上坐的除了自家姐妹就是芽儿三人,赶车的还是秦连凤,轻轻松松就被姚氏放行的丁香就跟放飞的鸟雀般,叽叽喳喳,没一刻消停。
茴香却有些心神不宁。
她可以肯定,方才上车时感觉到的炙热目光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又有些后悔,她当时就不应该上车,而是应该转身家去的,也就不必在这坐立不安了。
可当时不知怎的,她脑袋里忽的就一片空白……
花椒挨在茴香身边,安安静静地守着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世界中的茴香。
长辈们身为过来人,自然有他们面对人生的一套归纳与总结。
就连她亦是如此。
不求嫁女儿的同时能得到多少回报,或是更多的回报。
只求能对女儿好,不用女儿受苦,最好还能有点儿眼力见儿……
第一则对女儿好,无疑,这是体现在人品上的。第二则不用女儿吃苦,说句实在话,这是体现在事业上的。至于第三则,多多少少都有爹娘自己的考量,是否孝顺,能赢得老人的欢心。
简单来说,就是得有德、有才、有财、稳重、稳定、孝顺……
一点都不简单……
然后这一整天,花椒十分认真地履行着对罗氏的承诺,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茴香半步。
李蹊家的田庄确实非常恢弘,背倚连绵莲花山,前头又是齐齐整整百余亩田地。
宽敞的庄子上,错落有致的建筑俱为砖木结构,古朴浑厚,同自家宅子的朴拙相类似,却又不大相同。
花椒一开始并不能理解这种感官上的不同到底源自于何处。
直到李蹊带着小小子们在演武场上动了起来。
锋芒毕露,扑面而来。
花椒忽的意识到,这就是不同的根源。
庄子上的演武场,屋里屋外占了整整一个大院子,里头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小小子们自然稀罕。
可更叫小小子们挪不开眼睛的,还是环绕整个庄子修筑的跑马畛。
宽约丈余,长约数里的跑马畛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骏马同战车,饶是二堂哥诸人都激动的像是三岁的小孩儿有糖吃。
香叶、丁香,同芽儿几个小丫头的目光也被牢牢吸引住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声惊叹声。
花椒始终陪在茴香身边,陪着她来认知眼前陌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