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已不在

    星期五，早上七点。

    John掀开罩在头上的羊绒毯，从长沙发上爬起来，揪了揪皱起来的格子衬衣，抓起扔在地上的毛衣套在身上。

    “早上好，头骨先生。”John敲了敲头骨先生的脑壳，顶着深深地黑眼圈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那个人头发像个鸟窝，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胸口那儿还有些红色的番茄酱。

    John呆愣愣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刷牙，洗脸，和镜子里的自己打招呼，“早上好，John。”

    John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Mrs.Hudson正在摆弄早餐，烤的香喷喷的面包、金黄的煎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早上好，Mrs.Hudson。”

    “早上好，我的孩子。”Mrs.Hudson和他拥抱亲吻，她的脸上有着难以掩藏的悲哀，“John亲爱的，你该换件衣服了。”

    John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耸耸肩：“好的，我吃完早餐就去换。”

    Mrs.Hudson点点头，然后去收拾房间，自从那个总是制造麻烦的家伙不在了之后，她的工作量大大减少，至少不用担心她的墙壁再次遭殃了。

    “亲爱的你以后不能在沙发上睡觉了，回你的房间知道吗？”Mrs.Hudson叠起沙发上的毯子，“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总得好好对待自己。”

    John没有回答，他端起牛奶默默的喝着，另外一只手却不自觉的摸到了肚子上，那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即使他现在还没有出来昭示他的存在。

    “记得换衣服，放在沙发上就行，我等会儿来收。”Mrs.Hudson提着她整理出来的垃圾下了楼。

    早上八点。

    John吃完了早餐，洗完了杯碟，然后上楼换衣服，他等会儿要出门，总不能就这么出去。

    他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到沙发上，然后在桌子边坐下，打开电脑。

    John看着他的博客页面，双眼只盯着上面那张“愚蠢”的属于某个家伙的照片，他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博客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没人相信他们，这个博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早上八点半。

    Mrs.Hudson再次上楼，她脸上带着真挚的关爱，“我的孩子，你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John穿上外套，他甚至还笑了笑，“不，我自己可以，Mrs.Hudson，衣服在沙发上，谢谢你的帮忙。”

    “哦，我的孩子……”Mrs.Hudson把手放在胸口，“那你自己小心，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中午一起吃午饭，我会做你爱吃的东西。”

    “我知道，别这么担心，我不是孩子。”John和他可爱的房东太太告别，下楼之前拿上了挂在门口的那条黑色的围巾。

    出了221B的门，John围上围巾，冲不远处的黑色汽车摆摆手打招呼，然后招手打车。

    John到达心理诊所的时候是九点二十，距离他预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他在椅子上坐下，无聊的翻着杂志，直到有人叫到他的名字。

    “你好，John。”医生温和的和他打招呼。

    “你好。”

    “这几天过的好吗？”

    John无所谓的耸耸肩，“还是那样，不好不坏。”

    “不想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好说的。”John假笑，虽然他并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我不需要来这里，我很好。”

    医生只是温柔的看着他，她试过让眼前的这个病人开口，可是却一直失败，所以她这次依旧不着急。

    “我很好……”John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John离开诊所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就好像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一阵风吹过，John紧了紧脖子的围巾，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那辆一直跟着他的车在他身边停下，窗子被降下来，露出Mycroft那张越加深沉的脸。

    “上车，John。”

    John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冷热交替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狠狠打了个寒颤。

    “你今天不忙？”John说着，“我说过今天回来看医生，所以你不需要这么监视我。”他并不怎么生气，他没有生气的心情。

    “只是偶尔遇到，我来这附近有工作。”

    John耸耸肩，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

    Mycroft也没有非要让对方相信他的话，“一起去吃午餐？”

    “不，不用了，我和Mrs.Hudson说好了，今天中午会回去吃饭。”John看向窗外，“你最近怎么样？我瞧你工作不是很多，难道说大英政府准备给你放假了？”

    “你知道的John，我是领导者，而不是执行者。”Mycroft把玩着他的拐杖。

    John没再说话，他们安静的回到贝克街，下车，告别。

    看着黑车走远，John才开门上楼，整个房间里飘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还有Mrs.Hudson走调的歌声。

    “我的孩子你回来了……”听见开门声，Mrs.Hudson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我烤了苹果派，你待会儿可以尝尝看。”

    John脱下湿冷的外套走进去，餐桌上摆着美味的牛排和浓汤，旁边没有红酒，而是一杯热牛奶。

    “当当当当~~~”换了一身漂亮新衣服的Mrs.Hudson转着圈把苹果派放到桌子上，John眨眨眼，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这身衣服真漂亮，Mrs.Hudson你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Mrs.Hudson笑起来，他们面对面坐下，开始吃大餐。

    下午的时候，天上再次下起小雨，John和Mrs.Hudson捧着一束鲜花，来到了墓地。

    Mrs.Hudson朝着墓碑絮絮叨叨的说着她这几天的事情，顺便抱怨一下某个人的不负责任，“……好了，我说完了，今天真是说的太舒服了，没人打断我说话，也没人对我的房间做什么坏事，”她看向John，寻求他的意见，“你说他怎么能在放吃的的地方放尸体？”

    “他总能让人生气。”John拍拍快要哭了的Mrs.Hudson的胳膊，“我们早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是的，当然，”Mrs.Hudson垂下头，“我去外面等你，你一个人待会儿……”说着，她哭着离开。

    “瞧，你让Mrs.Hudson伤心了，”John看着冷冰冰的墓碑，“你让每一个关心你的人伤心了……你总是想方设法的让我生气，当初你不遵守约定，现在你又这么离开……”

    “其实在我们相遇之后我一度认为你不是人，但我现在很想告诉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人，”John努力抑制住即将崩溃的情绪，“他们都在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在骗我，但我不会相信他们的任何话，我们是最好的搭档，我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一切。”

    John靠近墓碑蹲下来，他的声音开始打颤，“我现在很孤单……你不是一直都在创造奇迹吗，就给我一个奇迹，别这么死了……就当是为了我，别这么对我，别离开我……”

    没人回答。

    “我很想你，Sherlock。”John摩挲着墓碑上的名字，他轻轻眨了眨眼，一滴眼泪顺着小雨落到了墓碑上。

    John回到贝克街的公寓，婉拒Mrs.Hudson和他聊天的提议，自己上了楼，他站在门口，看着依旧杂乱的房间沉默，他幻想着某一天某一刻他的那个混蛋室友拉着小提琴在客厅里制造噪音，或者翻出他的枪在壁纸上留下让Mrs.Hudson崩溃的枪眼……

    可惜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John从幻想中回过神，他和同样孤独的头骨先生打声招呼，然后闷不吭声的收拾起房间来，有些事情，他只想一个人做。

    Sherlock曾经整理的资料和案件一一整齐的放在书橱里，那些让他头疼的实验器材收起来锁进储藏室，那些不怎么美观的实验材料全都扔进垃圾桶，还有冰箱里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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