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脚踩一双明黄长靴,靴上有赤色和黑色锦线钩织的炽焰烈日,彰显出非同一般的贵气与奢华。再往上瞧——彼人一袭玄色长袍,腰间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傍身,那白玉质地不凡,做工也独具匠心,仅凭玉石内里镶嵌的一团橙色物体,使得玉石周身散发出的光芒由浅白转为丹色,也应属人间少有。
只是扫了眼穿着,黎落已然不敢再往上探。要说玄色长袍上的图案黎落不识倒情有可原,但那人布履上的炽焰烈日,黎落再熟悉不过——黎耀荣往素的官服上,前襟正中央那团醒目的烈阳图案便是身份的象征,可对方竟能将此图绣在鞋面上,由此看来:对方的身份何其尊贵,八成就是刘参将口中的四殿下。
因为还不能将校场军纪熟稔于心,黎落恐怕自己是无意间冒犯了昭王,抑或是选择在后勤营附近操练不甚妥当——
黎落便不抬眉眼,恭恭敬敬唤了声:
“四殿下安好!”
昭王闻言心底诧异:眼前的女子果真不是凡俗之辈,如此短暂的时间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况且——由始至终,对方都不曾与自己相视一眼,且她面见王尊贵族,不起身也不施礼,着实令人狐疑。
昭王不便出声,怕黎落听出自己的声音,所以依旧是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负手立在黎落眼前,并没有要走的意向。
黎落的眉眼低垂,看着尘土之上那双明黄长靴并未挪动分毫,心道自己招呼也打了,态度也恭谨,为何对方仍然逗留于此处……
两人长时间不交流,一个怕露出破绽,一个怕得罪权贵,且她二人心底都不知对方为何不言不语,因此就只能僵在原地。
黎落的汗水打湿了羽睫,鬓发也黏在脸颊一侧。日光愈发灼热,晒得黎落眼冒金星,近乎虚脱。她心中暗自思忖:齐大哥怎地还未寻到水?
昭王见黎落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可因着温度上升,腮边又印出一抹红晕。继而他垂头瞥了眼黎落的双腿——有些战栗,恐是因为扎马步的时间过长才造成刻板的姿势。昭王怕黎落体力不支,便先于黎落开口,也不再顾忌那许多:
“贤弟,好巧……”
黎落闻言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回视对方,却因为动作过于激烈且双腿麻木,险些一个趔趄仰摔在地,昭王眼明手快伸手往回一拽,黎落才得以稳住双腿,保持扎马步的姿势。
许是因为恼羞成怒,黎落忘记了军阶等级,也忘记了尊卑有别,抽回手一脸气愤的怒语:
“谁是你贤弟!”
昭王闻言扬唇失笑,观察着黎落心虚的窘状心情大好。也不知为何:黎落越是抗拒,昭王便越想捉弄她:
“昨日贤弟于后溪戏水,同我有过一面之缘,可记得?”
黎落狠狠回头瞪了昭王一眼,示意对方赶紧住口,然而在瞧见对方的相貌的刹那,黎落有片刻的失神——
本以为言语轻挑,又极爱套近乎的昭王连相貌都不似善类。不料那人竟生得格外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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