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快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做这个梦了。
严默站在满是鲜花的花园里,背着光,面向她,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而他的背后,是爸爸妈妈和温品言,一派和乐融融。
很奇怪,看到爸爸妈妈和温品言在一起的幸福场景,她已经没有十八岁的时候感觉到难过了。也许,渐渐地,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排除在外的疏离感。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不被疼爱。
她抬头,看向严默,他的轮廓在阳光中显得愈发模糊了。
抬起手,她想接过他手中的那枚戒指,如同之前的每一个梦境里一般,可是这一次,他却只是淡漠地看着她,然后转过身去,离开,那样毫不留恋。
心,又开始揪疼起来。隐隐的,像有千万枚细针在刺。
猛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屋顶和一盏老旧的顶灯。
温素锦的双眼有些迷茫,她一时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半晌才认出来,这是自己的房间,租来的。
床头的矮柜上,放着朱姝硬塞给她的新手机,三星的,是现在的她绝不会去买的高档货。
她无力的按了下键盘,上午十点半,宽大的屏幕上满满的是一连串未接电话。
大多数是来自花瓶陈的,还有几个是朱经理的,另外还有一个陌生号码。
由于脚伤,她已经请了一星期的病假,公司的大项目都已经接近尾声,需要她劳心劳力的,她也都已经任劳任怨地完成了,她不在公司,正方便花瓶陈窃取她的劳动成果,虽然是小公司,但奖金还是相当可观的。按理说,这时候她请假正遂了花瓶陈的心愿,而被花瓶迷得晕头转向的朱经理更应该乐见其成,这两个人都不应该在这时候找她啊!
带着满心疑问,温素锦回了电话过去,电话刚被接通,花瓶陈熟悉的刻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温素锦,你到底和总经理说了什么?你这个小人,有种就当面来对质啊,背地里打小报告算什么!!”
温素锦一头雾水。
她大概知道花瓶陈说的是什么事,但是花瓶陈冒名窃取她的劳动成果又不是第一次,而她深谙行业潜规则,像她这种没后台的小兵根本连总经理的面都碰不到,以朱经理在公司的老资历和他维护花瓶陈的程度,就算她如愿见了总经理,他也很可能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到时候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她从来没动过打小报告的念头,可行性太低。
“温素锦,哦,不,温小姐,素素,我不知道你和总经理是旧识啊!”电话里的声音换成了朱经理,他那一声“素素”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可电话那头的人可不管自己有没有恶心到她,温情攻势还在持续:“素素,求求你看在我照顾了你一年的份上,跟总经理说说情,怎么处分我都行,就是别开除我啊!”
他花了整整七年时间才爬上这个销售经理的位置,拿到不错的年薪,他可不想一朝被打回原形,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到解放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