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笔上算的买卖。
她这一场精巧谋算,却打乱了拂耽延的计划,因受了她包庇的好处,竟也说不得什么。拂耽延只得暂按下回禀实情的念头,从长计议。
风灵在怀远坊过了好一阵安稳日子,这座简单质朴到堪比军营的宅子,总算得了些人气。长安达官显贵大多居住东市一带,西市平民胡商聚集的多些,故知晓拂耽延的宅子在此处的人并不多,上门拜会,走动往来的人也几乎不见。
杏叶也极高兴,宫外的空气仿佛比深宫高墙内的格外清新些,润泽得她的面颊生出了桃花色,精神畅旺。
风灵唯独惦念着民部的那桩差事,眼见着将有眉目,这便耽搁了下来。她在离宫前曾修书予佛奴,长安城内大批量分售越锦的商户她抄誊了一份予佛奴,顺着这几家的藤一路摸下去,瞧瞧他们在西疆同什么人有买卖往来,做的什么营生,便可一目了然。
可如今她在外头住着,不便往民部去。虽先前托付西去的商客传书告知佛奴,径直将书信送来怀远坊,转眼数月过去,却未传回片言只字。
转眼深秋已至,这日拂耽延散朝归来,一回宅子便唤老管事取他全副的明光铠来。风灵在屋子里听得清楚,心往下一沉。
果然拂耽延进屋便要她坐下,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不必开口,风灵也明白了,十有*又要出征。
他既是云麾将军,又是玄甲军的统领,出征在所难免,风灵心里早有准备,前些日子的闲散霎时成了过眼云烟。
“前些日子听西市里的胡商传,龟兹反叛,挑唆着焉耆王先反了,安西都护府出兵要开战,你可是又要西去了?”风灵率先问道。
拂耽延摇摇头:“西疆如今甚安,龟兹那几下,尚不必开拔大军前去平叛,我此番是要跟着薛将军东征高丽。二月头里大军开拔,明日起,我便要搬去营中去住,加紧操习。”
“去便去罢,我在家等你,替你祈求菩萨,让刀枪剑戟都避着你走。”风灵笑道,恰老管事来送铠甲,她将沉重的甲胄拖至腿上,“从此该由我来替你擦拭铠甲剑戟。”
是夜,风灵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天在拂耽延跟前她若无其事,可毕竟沙场是个死生难料的去处,她又怎可能真的安之若素,不过是不愿他多忧心罢了。
宅子在怀远坊深幽处,外头坊内值夜人报更的动静,本鲜少能惊动她,今夜听来却格外清晰。四更一过,屋门被轻轻推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风溜进屋,革靴踏在地上的声音随之过来,掀开帷幔进到内室。
风灵翻转过身,在软枕上支起上半身,被衾滑落下一大截。“这就要走了么?”
拂耽延将被衾往上拽了拽,包裹住她只穿着里衫露在外头的胳膊。“醒得这样早,此时寒气最甚,在被里多捂一会儿,待太阳升起,有了暖气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