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勒图孜带着风灵穿过魏国公府的游廊花园,亭台楼榭,径直往她所居?33??院子去。
一进那院子,玉勒图孜便松弛下脸,指着风灵笑起来:“你这求见的法子甚好,倒是比递帖子进来管用,下回再来,他们大约是不会再阻拦了。”
风灵却怀了愧疚,“亏你还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恐害累玉勒弘忽……”
玉勒图孜挥了挥手,笑道:“不必你来害累,我在这府里是早有恶名的,左右是番邦化外之人,本就不懂大唐的高门贵女该有的举止。迟早回我焉耆去,大漠草场,巍巍昆仑,方才合我心呢。”
风灵心底一动,低头道:“也合我心。丝绸商道,驼铃铛铛,广阔天地恣意畅行,才算痛快。”
玉勒图孜隐去了脸上的笑,拉起了风灵的手,心之所向是同一处,又觉近了一层。
风灵甩甩了脑袋,此刻不是畅望伤怀的时候,尚有紧要事要同玉勒图孜商议。
“莫说这个,我千辛万苦进得府来,是有要事相托,想向弘忽借个人。”风灵扯了扯玉勒图孜。
玉勒图孜也收起一时的感怀,将风灵往屋里让。“屋里说罢。”
“你那宅子里头不见一个婢子,到底不便,我这儿侍婢多,你直管借去使唤,少两个人在我眼前转悠也算是替我行了桩好事。”说到借人,玉勒图孜上回去风灵那儿便有个这个念头,自顾自地以为她是来借婢子的。
风灵的眼睛瞟向屋外院子内走动的侍婢,却摇了摇头,“我也不要婢子。我向你借……玉姬,可使得?”
“借玉姬作甚?”玉勒图孜心里一凛,回身阖上了屋门。
屋门既已关阖,屋内又无旁人,风灵遂将心中筹划之事大略地同玉勒图孜讲了一遍,有意略去了索柳两家通敌囤养私兵之事。这样的祸事,知晓得愈少愈好。
幸好玉勒图孜也不是个细致的,略去的部分虽显突兀,她也不曾留意,只知风灵目下所做的万般,皆是为替情郎洗脱最嫌。
她奉敕聘予房玄龄三子房遗则,无情无爱,房遗则又只顾着两名妾室,心绪颇佳时,玉勒图孜便是焉耆的弘忽,他敬着她;心绪烦躁时,玉勒图孜于他不过是替朝廷看顾的贵重典押物。
她深深羡慕风灵,能为一人倾心至深,能替他耗尽全力,这是她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事,她既不得,便自认为该鼎力助她。当下,玉勒图孜便爽快地应下。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已是正午,风灵在府内陪着玉勒图孜规规矩矩地用了一餐饭,便由婢子送到了大门口。
方才拦她的三名门房此时见了她,皆讪讪地笑着作了礼,风灵不以为意,左右她片衣都未教他们碰着,且是她有意挑衅在前,呵呵笑过便算过了。
正要出门,身后又有人在唤:“娘子且驻。”
风灵不知是否在唤谁,连听了好几声,方知是在唤她。她站定回身,见一个打扮体面的妇人在向她招手。
那妇人走到她跟前,向她施了一礼:“奴婢阿贞,高阳公主的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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