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与拂耽延身贴着石壁山崖,屏息静听着那小洞窟内突兀的幽泣,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夜风低啸,渐吞没了哭声。
拂耽延伸出一只手,握住风灵冰冷的手,皱着眉将她拉近至自己身畔,好替她挡一挡夜间夹带着粗砂砾的寒风。
洞内泣声渐息,微光晃了几晃,深色素裙,头戴帷帽的阿满婆扶着膝盖,打着颤从里头慢慢踱出。大约是跪坐得久了,走步一瘸一拐,衬得她的背影更添了几分凄凉。
风灵仍旧一动不动,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她走下山崖,走上往外城廓外,往她原本住着的那间小院去的道。暗色中跑出来一驾牛车,赶车人的背影来瞧,正是未生。阿满婆费力地爬上那牛车,那驾车慢悠悠地驶入一片漆黑中,再无踪迹。
风灵抖了抖站得有些僵硬的腿,伸展了一下腰肢。拂耽延从岩壁上跃下,探手去接她下来,一面随口道:“竟能撑持这么久,底子尚且不错。”
“一夜都立过,这些时辰算甚。”风灵嘟囔了一句。
拂耽延知她所指,脸一黑,忙将她自岩壁上接了下来。
二人借着小洞窟内的微光摸索着朝里走,入内都不禁一怔,这洞窟当真是小,大不过三四张寻常睡榻,怨不得方才阿满婆的哭泣声那样清晰地传了出来。
再略一打量,这洞窟粗陋简单,不见一尊佛像佛龛,正中的供案上只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四尊牌位。
头里第一尊牌位正对着长明灯,风灵上前拿起长明灯时掠了一眼,不禁吃惊地张了张口,这竟是索家柳夫人的牌位,不知为何竟会在此处。她想起方才阿满婆从索家佛窟内出来时,怀内仿佛是抱了一物,难不成正是这牌位?
她疑惑不解,阿满婆缘何要将柳夫人的往生牌位偷出来,放置于此?适才那场哀恸可是与柳夫人相关?若确实相关,她与柳夫人又有甚么相干的?
风灵一面犯疑一面顺手将长明灯照向四壁。
拂耽延本欲上前细看另三尊牌位上的字迹,倏地便失去了光源。风灵低低地“呀”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惊诧。紧接着他的衣袖便教她拉了一把,身子也跟了过去。
风灵手里擎着从供案上拿起的长明灯,往上一照,她与拂耽延二人同时吸了一口气。这简陋得不成个样子的小洞窟的四壁,竟然布满了精美绝伦的壁画。壁画色泽不算浓丽,却起伏有致,画中人物神行兼备,举手投足间仿若要走下石壁一般。
满窟全是最耗费画师精力的白描填色的作法,因此这种画法造价极其昂贵,骤然出现在这寒碜的小洞窟内,分外诡秘。
风灵又低呼了一声,轻声道:“这些画……这些画竟仿佛是纪事的。”她粗粗一打量,肯定道:“这一窟并非佛窟,看着倒似是亡故者的供奉窟。”
她将手中的长明灯塞至拂耽延手中,揉着长久抬举发酸的胳膊,凑近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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