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房一厅,我小姑子解丽的房子就大了,他们是大两房。层次也好,是住二楼。”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住五楼嘛?我不喜欢住五楼,我幼儿园的小朋友家里都没有那么高。”本来在小饭桌做桌主的文文,听到大人的话,撅起了小嘴,不高兴地叫起来。
大人们都笑了起来,雷海涛和雨艳也都苦笑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分到新房的喜悦感顿时减少了一半。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金龙商厦上面。
“金龙商厦一起来,你们百货的生意还好做吗?”大姐雷海清边吃边问雷海洋。
“我们百货大楼要垮了,这半年了都没有什么生意。往年春节期间生意总要好一些,可今年过年,人都跑到金龙商厦去了。”雷海洋满腹惆怅地说道。
“呵呵呵,我早说了嘛,你们百货也会受到冲击,呵呵呵,来得这么快。看来卖布还是对的,现在卖布的还是那么几家,没有看到哪里冒出个卖布的托拉斯。”雷海清说着,脸上笑成一朵花。
这时,旁边的雨艳动了心思,开口问道:“哥,那你们百货大楼有没有积压货要处理?”
“有啊,哪个店里会没有积压货?”
“那么,看你哪天有空,我跟你去看一看,你赊我一点待处理货,卖了再给你钱,可不可以?”雨艳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眼下就有好多棉毛裤,质量很好的,又容易搬运,你能消化多少就拿多少,不过每次拿货,最好一个月以内要来清一次账。”
“海蓝,你现在在哪里做事?”雷母问道,她知道雷海蓝已经下岗有一阵了。如果不是过春节,那么她也有半年没见这个女儿了。
“我现在在婆家旁边的一个工地上做饭,饿不死我的。”雷海蓝今天话不多,被揭到短处,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二姐,你不怕的,你老公那么能干,听说现在在哪个乡做副乡长了。”雷海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肯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他呀?”雷海蓝自我解嘲道,“去年还在南庙乡当副乡长,今年又调到北庙乡当副书记,过年了,就只拿回来两蛇皮袋的红薯啊,辣椒干啊,还没在家捂热,就分给他的弟弟妹妹去了。我本来还想给你们带一点过来,今天过来的时候我还找了一下,毛都没了。我反正是一分钱没见到他的。”
其实,说起老公解峰,雷海蓝就有一肚子气,人家老公当了一点官,都会把老婆的工作安排得妥妥的,他倒好,老婆下岗也好,在工地上做煮饭婆也罢,解峰都好像是没看到一般,从不不会关心一下。即使过年乡里分一些农产品,最后自己家里也剩不了多少。一句话,他在外面当官,雷海蓝没有沾到半点光。
“我也下岗了,后面看看可以去哪里做饭?”翠萍说道。
“是吗?给你补了多少钱?”雷海蓝问道。
“我是从麻纺厂调过来的,在站前饭店只干了七年,能补多少?一共只有两千块钱!”翠萍说道。
雷海涛的大姐夫晓明没有吱声,其实他也从照相馆里富余出来了,现在在一家电信营业厅里做保安,这实在拿不上台面。
雷海涛暗自算了一下,雷家大家庭差不多就是一半人快乐,一半人犯愁。自己的小日子,如今怎么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雷霆听了这话,刚才参观雷海涛新房的喜快感立刻荡然无存,脸上呈现出忧虑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沉吟半晌,冒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古时候,有很多看破红尘的高人,会跑到哪座高山上当隐士,不再过问世俗上的一切,倒反而活得长久些。”
雷霆说到做到,大年初六就要和老伴回南湘省的山村老家,还放出话来说,打算在那边终老,不再回来了。雷海蓝做饭的工地还没有开工,就带上女儿解倩送二老到南湘,住了几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