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
乔初熏推着景逸胸膛直往后躲,原就虚软的声音此时还带了淡淡鼻音:“公子别……”虽说心底是喜欢他的,可也不能一天到晚的耳鬓厮磨纠缠不休呀!刚刚被人看到那种情形,乔初熏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偏这人丁点意识都没有,还一径将她往怀里贴。
景逸拧着眉将人打横抱到腿上,抚着鬓边的发丝道:“到底怎么了?”昨晚上不是好好的么!也愿意主动搂他,亲吻的时候格外乖顺,抱着入睡的时候还笑的那么甜,难道真是因为意识不清才愿意接纳他,等到第二天脑子清楚了就后悔了?
乔初熏半扎在他怀里,声音细小如同蚊呐:“公子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就像刚才那样。”
景逸低头盯着艳如朝霞的脸颊,顺着她的话问:“不喜欢我那样对你?”
乔初熏被堵的半晌说不出话,直到景逸等的有些耐不住了,才轻声说了句:“被人看到不好……”
景逸心头一动,试探问道:“那初熏讨厌我那样么?”
乔初熏紧闭着眼,扎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景逸闻言心头一片敞亮,唇角也难以抑制的朝上翘起。从进屋起那股烦躁消却不少,语调也恢复往常带着些逗弄意味的慵懒:“初熏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乔初熏咬着下唇,又轻轻点了点头。
景逸一瞬不瞬盯着怀里人轻轻点头的动作,只觉胸中如同烟火炸开一般,满满的都是喜悦。一时之间,仿佛什么言语都是多余的,只要怀里实实在在拥着这个人,其他任何都再无所求了。
搂着人抱了半晌,才将人轻放在床沿,走到软榻前取了一叠崭新衣物,连同一双干净棉鞋,搁到乔初熏手边:“我出去端饭菜。自己把衣裳换上,炉子上坐着热水,旁边桶里是冷水,盆子和香胰也在一处放着。”
乔初熏一直都不肯抬头,只轻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景逸回来的时候,就见俏人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一身淡粉色雅致冬装衬着,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头发还披散在身后,而且明明听到自己进屋的声响,也没抬眼看一下。
将托盘放到桌上,景逸走到床边,从袖中掏出珍珠银簪递了过去。乔初熏眨了眨眼,一脸惊喜的仰脸,宝贝似地将簪子牢牢握在手心:“我还以为……”
景逸见她这么重视自己送的东西,也不禁莞尔一笑,抚着她的发道:“傻丫头,即便丢了也没事的。”昨晚上将人接回来后,一群人忙前忙后的请大夫诊脉,喂药,让小桃儿帮着换衣裳,他怕躺下后簪子会刺到她,所以初一将人放到床上,就取下来收入袖中。
接过景逸递过来的象牙梳,很快将头发挽好,又被人直接抱起到饭桌边。景逸先端过一碗药,用汤匙搅了搅,手把手的帮她握好:“先把药喝了。”
刚才一半天都没出现昨晚那种失聪以及视力模糊的现象,不代表待会儿不会。大夫早就嘱咐了,这药至少要连喝半月才能停,而且还要根据乔初熏的状况调整药方,有必要的话可能还要用上针灸,尽量将病根祛除,免得留下后遗症状。
乔初熏倒不怎么畏惧喝药,神色温润的将一整碗药喝下,也没道一声苦。景逸在一边看着,待她咽下最后一口,便送了枚蜜渍梅花到唇边,喂她吃下。
乔初熏缓缓嚼着梅肉,一直半垂眼帘,眉眼间除了羞怯,还透着些许黯然。
打开盅盖,舀了舀清亮汤水,甫一抬头就看到乔初熏面上神色。修眉微蹙,景逸将汤盅端到她面前,缓声道:“不许胡思乱想,先把身体养好,再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见乔初熏迟迟不动,景逸索性握上白皙小手示意她先吃东西:“伊青宇找人炖的,说是用乳鸽连同几样药材一起煨了一整个上午,吃了对你身子有好处。赶紧趁热先把汤喝了。”
乔初熏也没再执拗,乖乖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乳鸽本就是滋补之物,汤里又放了天麻,枸杞子以及淮山药,都是明神补身的。汤水颜色清亮,味道却格外醇厚,吃不太出药材的苦味,且能品出一股淡淡的甜,应该在调味上花了一番心思。
喝下一整盏汤,刚放下汤匙,面前又推过一只碗,里面放了块颜色雪白的软糕,景逸递过一双筷子:“说是用山药和着茯苓粉做的,吃一块。”
乔初熏夹起来咬了一口,山药和茯苓本身都带有淡淡的甜,口味也比较清新,因此尝来并不惹人厌烦,反而很是平津开胃。咽下一口糕点,乔初熏抬首看向景逸,轻声道:“公子怎么不吃?”
景逸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一只扣着碟子的大碗:“不急,待会儿你吃好了我再吃。”
乔初熏看了眼那只碗,温声问:“是面吗?”见景逸点头,忙伸手去取桌上另一双筷子,“面搁久了就没法儿吃了,公子不用顾着我,赶紧先吃吧。”
景逸覆上她的手握在掌中,眉眼含笑道:“不急。好好吃你的。”
乔初熏看了眼碗里软糕,又看看桌上另外两只盘子:“这个糕点做的很好吃,公子也尝一块吧。”也不知找的哪家厨子,无论炖汤还是糕点都做的这么好,比之她平常做的也不差分毫,口感味道把握的恰到好处,且深谙各样食材的滋补药效。
景逸攥了攥她的手,应了声好。遂拿起筷子,陪她一起慢慢吃着。
屋外冬日晴朗,透过窗牖暖融融照映在花梨木圆桌上,略微有些晃眼。景逸眯了眯眸子,看了眼一旁垂首小口吃东西的人儿,几日来第一次尝出口中饭食的滋味。味道是不错,只是不如某人做的那般熨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