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口中,不觉伸手掩口,眸中也透出淡淡惊讶。拿过筷子夹起一块两头宽中间窄的雪白面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就觉面片香软,又带着淡淡笋香。汤水则融合了虾子的鲜味与蘑菇的清香,熬至微微有些黏稠的口感,吃起来格外香口。
景逸在一旁,吃的显然也很顺口。乔初熏咽下口中汤水,抬眸看向对桌伊青宇:“这个可是裙带面?”
伊青宇笑呵呵点了点头:“乔小姐对吃食果然有研究,就是裙带面没错。咱们越州府独一份儿,做的不比地道的扬州裙带面差分毫!”
说着又将一旁的盘子往前推了推:“尝尝这雪玉饼,也很不错的。”
乔初熏夹起一块,就见饼子约有成人手掌大小,饼皮白如雪润似玉,咬一口,皮子浸着奶香,再往里,则是胡桃仁儿与松子仁儿的浓香,最里面的一层,竟然是三片切的薄如蝉翼的牛肉片。牛肉干爽柔韧,却是事先用酱料浸过的,因此口味格外香浓。咬下一口在口中咀嚼细品,甜咸融汇,浓香可口,连乔初熏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与这雪玉饼一比,自己平常做的那些糕点根本就拿不出手了!
景逸吃了两口,偏过头,就见乔初熏有些呆呆的看着碗里饭食,看神情颇有些怅然,不觉弯起唇瓣,缓声道:“不比你做的浮元子好吃。”
对面伊青宇“噗嗤”一声就乐了,一边是面汤面饼,一边是小吃甜品,这能搁一块比么!就说小侯爷想哄美人儿开心也不是这样说的呀!乔初熏却因为他话中的暗示意味而脸颊通红,咬着唇凶狠狠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吃面不理人。
景逸原是想好生安慰佳人,一时间脑子里只想起昨晚上乔初熏煮的五色浮元子,因此一顺口就讲了出来。结果被乔初熏那么一瞪,霎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是说的有些轻浪,却又觉得她咬唇瞪人的模样格外娇俏动人,虽然很快住了口,眸中笑意却是益加深浓。
用过朝食,伊青宇照往常回衙门,景逸则拽着乔初熏,非说要去城东逛逛。乔初熏见伊青宇在一旁眼含笑谑看着景逸手上,也觉得怪别扭的,伸手就欲将篮子接过来。景逸却不肯,一边淡淡说了句:“天气冷,冻手。”
行至一处岔路口,伊青宇朝两人摆摆手,往另一条路去了。景逸也没回头,只缓声令道:“到我身边来。”
乔初熏一直跟他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不想跟他并肩同行,这会儿听到景逸用不容置喙的语调吩咐自己,不禁心头一紧,却仍倔着性子不愿上前。
景逸面上淡然,从容踱步:“想我搂着你走?”
乔初熏知道这人说得出做得到,重重咬了下唇瓣,快走两步走到他身边,一双眼却看着另一侧路边。谁知下一刻就脚下一崴,身子微一晃悠,就被人揽住腰身,头顶上方传来景逸悠然带笑的慵懒声线:“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不好好看路。”
乔初熏又羞又气,一把推开他胸膛。紧抿唇角抱着小兔子,双眼直直看着前面街道,身子紧绷到略微有些僵硬。
景逸照顾着乔初熏的脚步,走的并不快。两人静静并肩行着,路过一间铺子的时候,景逸伸手轻轻触了下乔初熏手臂,示意她跟自己进去。
两人一进店门,老板就快步迎上,一边上下打量着两人,一边笑呵呵问候:“哟,这位爷早!咱们铺子里新进了不少精致玩意儿,不知二位需要点什么?”
景逸环顾四周,缓步走到一边柜台前面,微微扬了扬下巴:“把那个取过来给我瞧瞧。”
老板朝一旁的伙计递个眼色,待景逸将暖手炉接过来,在一旁笑呵呵解释道:“这个暖手炉是咱们铺子新进的,一共才三只。您看这雕花,出水芙蓉,清雅大方,买给夫人用再合适不过了。”
乔初熏面上一窘,忙摇摇手:“我,我不是……”
目中闪过一丝笑意,景逸把玩了一会儿,托在手上看那老板:“白铜的,里面掺了银?”
老板“呃”了一声,连连笑道:“这位爷好利的眼!”说着话,又赶紧从一旁的小木匣里抽出一方浅紫色的小布袋出来,恭恭敬敬递到景逸面前:“这个是用来套暖炉的,专门挑的上好古香缎子,绵密厚实。您看看,这颜色也和夫人的衣裳挺配,这还有另外好几种颜色……”
景逸接过来摸了摸,又套在暖炉上看看。接着便将乔初熏怀里的兔子拎过来,把暖手炉塞进她手里,半眯着眸子端详了会儿,缓缓勾起唇角。
“要了。”景逸淡声说了句,又伸指点了点另一边的套袖:“那个有没有和这颜色配着的?”
老板忙将一沓子絮着软和棉花的精美套袖取过来,放在两人面前的板柜上:“有的有的。”
乔初熏在一边也插不上话,没一会儿功夫,景逸就挑了好几样过冬暖身的物件儿,付了银子,又拉着她出了铺子,抬脚要进隔壁的布庄。
乔初熏这会儿明白过来了,连忙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进:“多谢公子美意,之前已经做了好几套衣裳了。我不需要。”
景逸垂眸扫了眼她拽着自己袖口的小手,修眉微挑,看向她一直不愿与自己对视的眼:“你把那喜服当了?”
乔初熏有些惊讶的转过脸看他,他怎么知道?
景逸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嘴角缓缓挑起一抹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