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牢牢拉着景寂的手,不让她走,“这会儿春耕,乡下人赶集也就早上这一会儿,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散场。到时子辉就有空和我们见面了,用不了多久的。”
王氏凭着粗壮的身躯,一路勇猛向前,带着景寂挤开人群,找到眉目清秀的伙计阿三,从他那儿拿了钥匙,又领着景寂朝铺子后头的小院走去:“丫头,你别急。走,和婶子去后面喝茶。咱们娘俩好好唠嗑唠嗑。”
俩人好辛苦才挤出人群,绕过一条胡同,走到清净的后院坐下。
王氏瘫在院里大树下的竹椅上喘气,她见景寂扶腰立在一边,用手扇风。看到她被人挤得衣衫皱乱,头上原本别得整整齐齐的发钗,松松垮垮地被几缕头发勾着,要掉不掉的。脸红彤彤的,额头上全是汗,十分狼狈,可又有股说不出的好看。
她心说:活了小半辈子,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就是一身凌乱和臭汗,也美得很。这样的可人儿,她侄儿要是还瞧不上,那可真是眼瘸,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王氏歉意地干笑两声,对景寂道:“实在对不住啊,大丫。今儿让你跟着婶子吃苦了。这些年你在京城的大户人家当差,肯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啊!你头上的玉钗要掉了,快扶住它!这可是值钱的东西,掉地上摔坏了多不值!”
“没事儿,婶子千万别放在心上。”景寂随手扶了扶钗子,将它插回头上,也不管它正不正,“我还没有进过这么热闹红火的店呢。人多,也很有趣。多谢婶子带我出来长见识了。王大哥这铺子真红火,一看就知道他很会做生意。”
“那可不!”王氏娘家几个侄子中,她最欣赏王子辉,也最以他为傲:“不是婶子自夸,这镇子附近十里八村,能比得上咱子辉的人,可不多!”
王氏神秘兮兮地向景寂招手,示意她低头凑到她耳边。她压低声音道:“就他这小铺子,一月下来,也能挣二三十两呢!比县城许多大铺子都来钱!”
“这么厉害?!”景寂配合地瞪圆眼,故作惊叹道:“那真是了不得!”
王氏骄矜地颔首。她指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景寂坐。
景寂方才好像打了一场仗,也是累了。她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也不讲究仪态,学王氏伸着腿,仰躺在椅子上。别说,这样还真舒服。
王氏歇了歇,待喘息平息下来,忽的想起什么,急急对景寂道:“大丫,你在大户人家当过差,可别嫌子辉走商开铺,觉得他是商户,就瞧不起他。”
“子辉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县太爷都说他是那什么……对!儒商来着!”王氏满面红光,脸上尽是自豪和得意。
景寂很识趣地笑着顺着她的意,赞道:“听您这么说,我就知道王大哥是个了不得的!又会读书,又会经商,简直是全才!而且他还那么年轻,叫人敬佩都来不及,我哪里敢嫌弃他。”
“便是要说嫌弃,我倒怕王大哥嫌弃我给人当过奴婢呢。”景寂故意放低姿态,佯作自伤道。
王氏立即坐正,安慰她:“你那也是不得已。我听你娘说,你是在皇帝的亲戚家当差,服侍的也是皇亲国戚,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人想去,还找不到门路呢。”
“且我听你郑大伯说,那种人家的丫鬟,可是比咱们知县家的小姐还体面的。我瞧你,就比那知县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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