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在方府里,平平安安地做她的公主。”
蝶舞担心道:“姨娘就不怕夫人对付公主吗?”
燕倚梦苦笑着道:“夫人恨的是我,我若走了,她应该不会再为难谖儿。”
蝶舞见她主意已定,也就没再苦劝了,主仆二人趁着天还未大亮出了门。
燕倚梦伫足向若谖房间的方向凝望了许久才往府外走去。
刚出府门只走了两步,蝶舞忽然挡在燕倚梦身前,侧脸严肃道:“姨娘!快退回府里,有埋伏!”
她话音刚落,便从前面三三两两的房舍后转出不少鄯善国装束的大汉。
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杂在大汉里,看见燕倚梦且惊且喜,激动得大喊道:“公主,奴婢是你的奶娘齐黛帕呀!”然后扭头,激动不已地对身边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道:“她真是温朵娜公主,我不会认错的!”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极恭敬的叫着:“参见公主!”
蝶舞慌乱大叫:“她不是你们的公主!”
跪在地上的众人将信将疑地面面相觑。
忽有人朗声道:“这不是阿拉云姑娘吗,你当时也是保护公主逃离的十二死士之一,怎么只剩了你一个,其他人呢?”
蝶舞的脸刷的白了,用高声掩饰着自己内心极度的不安:“已经给你们说了,你们认错人了,什么啊拉云?什么温朵娜,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说罢,护着燕倚梦准备从侧面离开。
那个认出蝶舞的汉子叫道:“当初我和你曾经一起训练过,你右臂上有一道刀痕,是在训练的时候被同伴失手砍的,你敢不敢亮出右臂给我们看!”
蝶舞白了他一眼虚张声势道:“脑子有问题!”便和燕倚梦抽身离去。
那个首领模样的人忽然站起身来,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道:“公主,你若置国家而不顾就这么一走了之,微臣愿死在公主面前!”
燕倚梦进退不得地停住了脚步。
地上跪着的人都纷纷站起,全用刀架在脖子上。
燕倚梦迫不得已跟着那首领上了不远处一辆马车。
方永华得到消息的时候,燕倚梦和那些鄯善国的叛军早就离开,他一颗七上八下。
若谖吃了早饭,照例去看燕倚梦,去见几个婆子正在打扫燕倚梦住的房间。
那几个婆子见是她,都忙着问好,一个婆子道:“燕姨娘走了,以后公主可以少跑一处腿了。”
若谖吃了一惊:“姨娘走了?姨娘去了哪里?”
那几个婆子见她如此神情,才知道她并不知情,心中都暗悔不迭,不该多嘴的。
一个婆子硬着头皮答道:“奴婢们不知,只知夫人叫奴婢等人来收拾这处屋子。”
若谖转身就向许夫人的住处走去。
许夫人在屋里和红梅笑说着燕倚梦狼狈离开的样子,十数年来郁结在心中的那口气总算散去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舒畅过。
白梅幸灾乐祸道:“燕倚梦挺着个大肚子,跟着那群楼兰叛军东奔西跑,真是造孽!”
她奇怪地问:“只是她为什么不与公主相认,把她带走?”
许夫人冷哼:“她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跟着自己受苦呗。”
白梅想想道:“也是,她自己以后过的就是东躲西藏的日子,哪里还顾得上公主?只是夫人要怎样对公主?”
许夫人狠戾地笑着:“当然是当亲生女儿对待,再怎么说她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嫁给二皇子做王妃,对我们方家可是极有利的。”
主仆二人正说的起劲,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许夫人一脸愠怒地向房门口看去,见进来的是若谖,立刻换了一副慈母的脸,打量着她秀美的小脸,关切地问:“谖儿怎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是谁惹你了?”
若谖心急如焚,直截了当地问:“怎不见姨娘,姨娘去了哪里?”
许夫人收了脸上淡淡的笑意,挥手命白梅退下。
白梅出去的时候,谨慎的把房门关紧。
许夫人对若谖道:“坐下来,我慢慢对你说。”
若谖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许夫人道:“你燕姨娘是楼兰前朝亡国公主这个你也是知道的,今儿早上她父亲的拥戴者把她劫持走了。”
若谖狐疑地盯着她:“那些人是怎样把她劫持走的?总不可能强闯进咱们家把人抢走的吧,那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许夫人道:“是在府门外劫走的,动作非常迅速,等你父亲得到消息赶出去的时候,你燕姨娘早就没影了。”
若谖心中更是疑惑,直视着许夫人的双眸道:“这就更蹊跷了,燕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就到了府外?”
许夫人一脸为难道:“……你还是不要打听了。”
若谖斩钉截铁道:“我必须要知道原因!燕姨娘为何要出府?”
燕倚梦为人向来谨慎,从不轻易抛头露面,自从来到西域,一直隐在府里,现在身份已暴露,她就更不可能出府了,除非是有什么事逼着她非出府不可。
许夫人欲言又止道:“你去问你父亲吧。”
若谖凝神看了她片刻,起身就走。
方永华正心烦意乱地独坐在书房里,见若谖走了进来,有一丝期待:“谖儿,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若谖冷冷质问道:“父亲究竟对燕姨娘做了什么,竟然逼得他出了府,父亲难道不知道,姨娘是不能被人看见吗?”
方永华面露尴尬之色,左顾而言他道:“咱们现在别说这个,你姨娘被人劫走,只怕鄯善国要大乱,这可如何是好?”
若谖道:“那些楼兰判军为什么直到今日才劫走姨娘,难不成有人对他们保证姨娘就是温朵娜公主?
父亲不是说,叔叔全家都被父亲监控起来了吗,那么传递消息给那些楼兰叛军的人就不可能是凝烟一家人,那到底是谁去给那些叛军送的信?”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好久,可真想不出会是谁干的。”
若谖脸色一灰:“我们查不到那个传递消息的人,就没法破了谣言,这次就只能看父亲的运气了,能不能在发生暴动之前把暴动压下去。”
方永华沉重地点点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