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祥正一脸讨好地冲着她笑。
她四下望了望,走到已经掉光了叶子的葡萄架下,冷着脸问:“三更半夜的,你来找我做甚?”
家祥低声下气哄着她道:“哎哟!我的小心肝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傍晚的时候,不是我不赴你的约,是你做的太明显,被晓琴察觉到了。
还好我够机灵,用一块甜米糕将她哄骗住,不然现在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香草听他这么说,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坐在石头上道:“我问你,我的那两对银手镯哪里去了?”
家祥听她问的蹊跷,在心里揣度了一番,暗道,她肯定是知道实情了,不然以她的个性,不会轻易质疑自己的,于是笑着道:“你那两副镯子已被我当掉了。”
香草一言不发,只是凛然地死盯着他。
家祥解释道:“再过三个月,监察司要在孝廉里面选五个人做县尉,虽是芝麻绿豆的官,可众人全都趋之若鹜。
我们学子天天点灯熬油,苦读诗书,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官,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吗?”
他看了一眼香草,见她在认真倾听,心中暗喜,接着编谎话道:“你也是知道的,我比别人更想为官,还不是希望将来你跟了我后能享受荣华富贵……”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与你白头偕老,哪怕吃糠咽菜也愿意!”香草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道。
家祥装出深受感动的样子,握住香草粗糙冰冷的手,深情款款道:“你对我真好!”
而后又摆出一副极有志气与骨气的模样,道:“做为一个男人,有责任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没听说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香草扑哧一笑:“我不靠你吃饭,我给人洗衣服、绣花、做鞋也能养活我自己。”
家祥听了半晌不语,疼惜道:“我不想你这么辛苦。”顿了顿,接着道:“我把用你手镯换来的钱在寻欢楼里宴请了选拔县尉的官吏了。”
香草仍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家祥笑道:“这个还能有假?不信你自去打听打听!”
香草见他说的如此笃定,也就信了,反而为自己无端怀疑他而愧疚,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道:“要见官吏,你连件像样的夹衣也没有,那些个人都是只重衣衫不重人的……”
家祥不以为意地笑笑:“无妨。”又道:“你暂且再忍耐忍耐,不出三月,我定娶你过门。”
这时,忽然传来窗屉子掉落的声音,两人惊得回头去望,身后的房屋黑灯瞎火,也看不出个端倪。
家祥与香草狐疑地对视。
家祥道:“夜深露重,你赶紧回屋吧,别冻病了。”
香草点头,起身回了房。
家祥也进了自己的房间,上床钻进被子里,伸手抱住熟睡的晓琴,却发现她身上冰凉,似在被子外待了很久,不禁心中惊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