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血红蚩尾巨大的身躯,让我们瞬间有一种绝望,即便它在海水里游动,身上竖立的鳞甲轻易在海面划出一道道漩涡,它应该是留在巢穴守护那些被我们屠戮殆尽的小蚩尾的。
多半是回来看见遍地尸骸,痛不欲生一路追击到此,我能透过它血红的双眼看见难以宣泄的悲愤,我让其他人往后退,田鸡已经把太阿剑拔出来。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东瀛人也纷纷把手按在刀柄上,在任何时候,面对这只体型如此巨大的怪物,我们压根没有反抗的机会和能力,何况如今还是在湍急的海流之中。
“拉帆!”解天辉在身后大声说。
我们这才回过神,连忙升起船帆,波涛汹涌的海流所带动的大风,让船行驶的速度立刻加快,但根本没有多少用,蚩尾如影随形的跟在后面,当它的身体从海面中直立的时候,仿佛一座突立在海水中的危山。
蚩尾猛然挥舞起利爪,重重向我们的船拍打下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我们,感觉山崩地裂一般,砰的一声,船剧烈的摇晃,好在船身四周被青铜加固,但蚩尾锋利的利爪在船体上留下清晰的抓痕。
猛烈的撞击让船在海水中打转,船身好几处地方出现裂痕,海水离开大量的涌入,几个没抓紧的人纷纷跌下船,蚩尾在海水里异常敏捷,张开的血盆大口稳稳咬住其中一人,根本没有吞噬的意思,叼在嘴里甩动。
两截血肉模糊让人毛骨悚然的尸体,重重被扔到甲板上,鲜血飞溅在我们脸上,感觉有一种透彻心扉的寒凉,蚩尾身体向后一缩,冲着我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是在泄愤,也是在复仇,我下意识蠕动喉结,这怪物不会放过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被它杀戮,不死不休。
而且还是用最残忍的方式,我们在船上,噤若寒蝉的看着蚩尾狂暴,那些掉入海中的人,还试图重新爬上船,蚩尾咬住其中一人的身体,重重砸在岸边的岩石上,顿时皮开肉绽脑浆爆裂,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往岩石上甩打,直至那人变成一滩肉泥。
我嘴唇蠕动一下,低垂的手指轻微抖动,蚩尾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复仇,死亡如今已经变成最仁慈的怜悯。
海中的人片刻功夫尸骨无存,蚩尾又重新游弋到我们身后,继续用身体拍打船身,船体上的裂缝越来越多,木船在海流中摇摇欲坠快要散架。
解天辉从旁边人手里夺过一把弓箭,面不改色拉开满弓,一支离弦之箭向蚩尾眼睛射去,解天辉的箭术令人刮目相看,这人越是接触的时间长,越是感觉不同一般。
这样险要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处变不惊,他是想射瞎蚩尾的眼睛,这怪物无懈可击,除非它看不见的情况下,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
石破天惊的箭矢准确无误的射中,可蚩尾却没有丁点反应,箭应声而断,解天辉脸色大变,再发两箭全都穿透不了蚩尾的眼睛。
这畜生看个头就知道活的时间不断,居然快成精了,连眼睛都坚如磐石。
“逆鳞!它也有逆鳞。”田鸡抬手大声说。
我们顺着田鸡的手,看见蚩尾竖立的身体下,有一处鳞,田鸡之前杀掉的那只蚩尾,就是被太阿剑刺穿逆鳞而亡。
“这只要大的多,即便逆鳞是怪物的唯一弱点,但也够不着啊。”宫爵说。
“这畜生邪性,估计是知道逆鳞致命,所以一直不靠近我们的船,是等着船沉没后,再对我们下手,掉到海里,没人是这畜生的对手。”田鸡说。
“我引它下来。”解天辉冷冷说。
“你引?怎么引?”我大吃一惊。
“你只有一次机会。”解天辉没有看我,目光阴沉的盯着田鸡,下意识看看被田鸡握紧的太阿剑。“你手中的剑不是凡物,我们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了。”
解天辉说完居然一个人走到船尾,扔到手里的弓,从容不迫抬头盯着蚩尾,折断箭头面不改色在身前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蚩尾嗜血,他是在用自己挑衅蚩尾。
解天辉一直说他胆小,可忽然间我发现,这个人似乎一直在掩饰自己的本性,他脸上的从容绝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会拥有的。
蚩尾果然被激怒,张开血盆大口猛烈的向解天辉咬来,他甚至眉目都没有眨动,我始终不明白,一个能直视生死的人,为什么会是一个痞子。
解天辉不动如山,我在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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