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胜一筹,听着也不引经据典,却是欲抑先扬的架势,若贺姬翎鲁钝,根本听不出她言辞后面的不屑。
薄刺心这话当真是说到贺姬翎心坎里去了,她近来的确是在读书呢,只为了能在后宫议事之时卖弄一下学问,也堵住了众人谓她不学无术的口舌,是以听了薄刺心言语她哪里分辨的出背后真实用意,当即羞红了脸说:“姐姐尽会取消妹妹。”
凤魅掩住口鼻偷笑,这等笨拙的妇人也真是可笑,被人言语挖苦却茫然不知,他摇了摇头说:“李常德,交代下去,不必做那些无用的仪式,让他们直接开始吧,朕今儿高兴,若是能逗引的朕开怀大笑着朕有重赏。”
李常德躬身领命,然后站在御座前宣布了凤魅口谕,下面又是一阵欢腾,马上有两群太监分列了阵势,手中各持木棍,像是要做冰球之戏。
凤魅一向喜欢这个节目,是以才排在了前面,凤魅果然饶有兴趣地在御座上歪着身子观看,眉眼含笑,似乎很有兴致。
贺姬翎身边的羽心轻声问身后小林子:“我要的东西可都备齐了?”小林子笑说:“姑娘但请放心,我督促着他们一夜未睡才准备齐全的,就为了姑娘今天能惊鸿一瞥呢。”
羽心笑着啐了小林子一口说:“油腔滑舌的奴才,记吃不记打,再如此说话回去撕烂你的嘴。”
她原来和小林子一样都是奴才,可是贺姬翎和贺凌天却私下认了她这个妹妹,是以鎏庆宫中无人不对她敬畏三分,她训起小林子来倒像主子一样,可是人的心思就是如此怪异,她越是如此专横小林子心中才越是欢喜。
冰嬉场上两队太监终于交手,因为宫中服制严苛,小太监的服装都是一样的,为分彼此,其中一队太监在左臂上缠绕了黄色布条以为区分,两队你来我往,战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凤魅时而情绪高昂,时而惋惜,时而足踏御座,总之全副身心都在那冰球比拼之上呢。
战况激烈也总有平淡的时候,不久凤魅已然看出两队作战意图,于是兴味大减,手拖颔下,只是笑容不再了。
也不是何时贺姬翎身边的羽心早已悄然退下,凤魅伸手,旁边李常德赶紧递过一碗参茶,他是不是要喝茶倒在其次,这个动作自然是表明已经对冰球之戏厌倦了。
李常德笑而不语,凤魅经他感染笑说:“狗奴才,难不成你又猜到朕的心思了?”
“奴才可不敢揣测圣意,只是在天帝身边呆的久了,奴才就是不想知道倒也是无法呢,天帝且听……”李常德自己倒先做出了支愣着耳朵的模样,凤魅果然被他带的入巷,也坐直了身子。
一声悠扬的笛声传来,余音袅袅,倒不想是在近处,而是在关山万里之外,却托付云霄捎来的一般越到尾音时越是清凉,竟然似久旱甘霖,解了适才隐隐约约之旱。
“这笛声却不是天朝路数,天朝笛音都是前情铺陈,后面直钻云霄而去,这笛音却恰恰相反呢。”凤魅问身边李常德,李常德笑说:“可不怎地,小的虽然并不懂这些风雅之事,可是经天帝耳提面令,也觉得是如此呢。”
凤魅也顾不得他在自己身边逢迎拍马,整个心思都被那笛声勾引了去,引颈观瞧却总不得见吹奏之人,依他心思,这吹奏这人必然踏足冰场,是以眼睛定格在了冰场之上。
李常德见时机成熟,将拂尘夹在腋下,双手击掌,倒唬的凤魅一愣,那两队太监猝然散去,却见羽心一袭锦衣长袖从人群后面翩然飞出直奔凤魅而来。
音与影的和谐一律,凤魅心头震动,一时间竟然看的呆了,原本以为低声已是悠扬难抑,不料舞蹈更是胜出一筹,但见羽心在冰场上舞动这滑行,恰似轻盈灵动地飞行一般。
凤魅正待喝彩,却不知这舞蹈还有后着,突然漫天飞花落下,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在这隆冬季节哪里来的花瓣?凤魅大奇,待要看个究竟,那花瓣却消失不见了,全都落在冰上撒了个满地斑驳。
羽心一曲舞罢,凤魅颔首频频,确乎是只不错的舞蹈,他尚意犹未尽,这舞蹈在他看来也无绝妙之处,只是意境营造的过于巧妙了,他转头笑看着贺姬翎说:“羽心真是用了功夫,这只舞蹈朕很是喜欢。”
“天帝喜欢就是臣妾的福气呢。”贺姬翎笑说,心中甚是得意。
正说话间又觉得四面八方传来铮铮铁蹄之声,仔细分辨才只是众多琵琶同时奏起,这冰场四周都是树木,想必奏乐之人都隐在树木之后了,凤魅随着铁蹄之声心中一紧,情难自已之中又有战鼓响起,端得是金戈铁马,加之这隆冬肃杀之气,真是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