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太后深知这位皇儿的秉性,他的眉头轻易是从来不会这样皱着的,这种微小的动作只会出现在他要作出杀伐决断的时候……
“皇帝,是不是哀家说错什么话了?”太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端起茶盏来轻轻抿了一口,凤魅双手扶住自己的膝盖说:“母亲,我朝建国以来就有严训,后宫……后宫不得干政。”
一句话从凤魅的嘴里说出来显得云淡风轻,可是其中的分量却像一块巨石一样倏然从天而降压在太后心口,让她憋闷的喘不过起来,后宫不得干政,而自己在凤魅离宫的日子里立了风无忧,而且垂帘听政,难道皇帝今天是找自己算账来了。
如果说后宫不得干政的话,可他凤魅还不是偷偷立下了传位诏书,竟然要将天朝拱手让给那个狐媚贱人薄刺心。
百般念头在太后的脑海中翻腾,然而她却难以启齿,因为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首先是天朝的皇帝,其次才是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决定就是圣旨,是天子之命。
凤魅也觉得自己把气氛弄得有些僵持了,笑了一声说:“母亲,又到了一年一度秋围的日子了,我天朝自开国以来为保证皇家彪悍的征伐血气每年都有此秋围,恰逢皇弟无忧平安归来,朕决定明日秋围,恳请母亲恩准。”
当然是套话,凤魅的决定何时需要太后恩准过,太后的脸上略过一丝愁云,她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她刚刚要和凤魅说的就是关于风无忧的事情,她已经耳闻刺杀风无忧的正是凤魅派出的大内高手,而凤魅一句后宫不得干政硬生生地把自己顶了回来。
“也好,不过明日哀家要同行,祖宗成法不可偏废,哀家虽然有病躯挂累,可也不想做个目无祖宗之人。”太后喃喃说道。
凤魅已经站了起来,微笑地握住陆伊宁的双手,但是话却是说给太后的,“母后圣体违和,我看还是不必了吧。儿子告退……”
没有给太后回应的时机,凤魅的心机都是在登基之后被一干朝臣给磨练出来的,其中自然不乏太后的亲身教诲,可是今日子,他竟然用从她那里学来的帝王之术回敬了自己的母亲……
秋风烈烈……旌旗蔽日……凤魅端坐在中军大帐的几案后面,下面是端坐战马之上的皇亲贵胄。
秋围仅限于皇族宗亲,然而宗亲也有文武之分,文官在左,武将在右,为首的正是愁眉不展的风无忧。
星目迷离,不是撇向凤魅身边的薄刺心,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刺中他的心,刺心、刺心,多么贴切的名字,凤魅微眯的眼神始终不离风无忧,两人突然间四目相对,风无忧心中一凛,赶紧收回目光。
夜琉璃紧挨着风无忧,英姿飒爽地跨在一匹枣红战马之上,仰面四顾,为天朝的大好河山所倾倒……
“历年秋围都有赏赐,今年仍不例外,朕已经备下了这柄玉如意,希冀各位奋力向前,获猎最多者可得此玉……”凤魅的声音低沉,但是不怒自威,下面的人交头接耳,啧啧称赞。
夜琉璃心中明镜一般,这场围猎只要凤魅本人不出马,最终的优胜者必定是风无忧无疑,而风无忧一旦接受赏赐,必然会落人话柄。
“天帝,本公主以为不妥……”夜琉璃骑在马上双手抱拳朗声说到。
“哦呵呵……为何不妥,可否请琉璃公主直言。”凤魅身子微微后仰,眼中突然射出一道冷光。
“玉者,国之重器,是为一国权柄的最高象征,天帝以玉如意为赏赐甚为不妥……”夜琉璃不卑不亢地说,她自然要为风无忧解围。
凤魅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可是为何偏偏风无忧就不解此女风情呢,而是要和自己争夺刺心?凤魅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薄刺心,薄刺心马上低下了头。
其实薄刺心又何尝不明了凤魅用意,只是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跳出来为风无忧开脱,凤魅的误会只会更加深重,还好有夜琉璃,她心中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落了地。
“玉者,国之重器。哈哈……朕考虑欠妥,不过……琉璃公主可知道我天朝之重器倒真不在于区区一块玉如意。”凤魅俊目微挑看向了风无忧。
风无忧心中的寒意一点点上升,皇兄这是在逼自己吗?自己身上带着大行皇帝交托的虎符几乎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皇兄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吧。
“快看哪……金星凌日。”不知谁大叫一声,所有人都茫然抬头观望,唯独凤魅面含冷枭,始终注视着风无忧。